打脸小白花 (3-1)

天刚蒙蒙亮，听蛊阁的气窗便透进缕灰白的光。

　　叶千灵猛地睁眼，石台上的莫观尘已站起身，青灰色的袍角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手背上的红疹淡了些，却留下几道暗沉的纹路，像蛛网缠在皮肉上。

　　“醒了？”他转身时，指尖凝起的灵力正将最后一缕结界收束，“待你修整一番，我们便该去演武场了。”

　　叶千灵应了一句，起身时，发现枕边多了个新的莲香囊，针脚有些歪歪扭扭，显然是昨夜他守着她时匆匆绣的。

　　她心头一颤，紧接着攥紧香囊，清苦的香气顺着指尖漫上来，让人莫名心安。

　　她起身整理衣襟，摸到领口藏着的莲子——慧能大师给的那粒，被她用锦袋裹了贴身放着。

　　推开房门时，莫观尘正站在廊下，手背上的红疹已褪成浅褐色，见她出来，眼底的冷意瞬间化开：“好了？去演武场吧。”

　　通往演武场的路比昨夜亮堂些，却更显诡异。

　　两侧的黑竹林里传来虫鸣，偶尔有银虫顺着竹节爬下来，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莫观尘走在她身侧，指尖时不时碰一下她的手腕，像在确认她是否安稳：“谢临洲的‘缠心蛊’会模仿你最在意的景象，等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别信。”

　　“嗯。”叶千灵点头，却被他突然拉住。他不放心地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银铃，系在她腕间的莲子手链上。

　　“这、这是系统奖励的‘清心铃’，若心神被扰，它会响。”银铃在晨光里晃了晃，发出细碎的响，像梵音寺的晨钟。

　　演武场早已人声鼎沸。黑袍弟子们围成圈，中间的黑石地泛着油亮的光，蛊纹凹槽里的暗红液体在晨光里像活物般蠕动。

　　而场地中央，谢临洲背着手站在那里，墨绿锦袍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格外扎眼，他指尖转着银环，环上的小蛇吐着信子，引得周围弟子频频侧目，偏他浑不在意，嘴角噙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只慵懒却掌控全局的狐狸。

　　他身侧的兰依穿着粉裙，手里捏着帕子，时不时抬头看他，眼波流转间满是依赖，引得不少男弟子低声赞叹。

　　可当叶千灵与莫观尘并肩走入场地时，所有目光突然转向这边——她未施粉黛的脸在晨光里透着莹白，眼尾微微上挑的美眸带着冷光，腕间的清心铃随着迈步轻轻晃动，明媚里藏着股不容忽视的锐气，竟让谢临洲身侧的兰依瞬间失了颜色，像朵被寒霜打蔫的花。

　　“叶姑娘倒是来得早。”谢临洲抬眼看来，目光在她腕间的银铃上顿了顿，笑意里添了几分探究，“小兄弟倒是贴心，连清心铃都备上了。”

　　见状，兰依立刻上前一步，帕子捂在唇边，怯生生道：“叶姑娘初来万蛊门，怕是不知临洲哥哥的厉害。

　　我听说……梵音寺时，叶姑娘就与临洲哥哥走得近，可这比试终究是凶险的，若是因此伤了和气……”

　　话没说完，眼泪先滚了下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底却淬着毒：“何况这剑本就是叶姑娘的，临洲哥哥不过是想讨教几招，叶姑娘何必这么较真？”

　　叶千灵还没开口，莫观尘已皱眉，说话时甚至连对方的称谓都没给，“比试是谢临洲定下的，何必说这些。”

　　“我……”兰依被噎了下，眼圈更红了。

　　“兰依姑娘。”

　　叶千灵忽然开口，声音清冽如冰，“第一，我与谢临洲的交集，轮不到外人置喙。”

　　“第二，我的剑，只有我能做主。”

　　“第三，”

　　她抬眼看向谢临洲，美眸弯了弯，却没什么笑意，“他要讨教，我便奉陪。”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谁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和的莲华宗弟子，怼起人来竟这样不留情面。

　　兰依的脸白了白，咬着唇躲到谢临洲身后，再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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