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蛊场的暮色漫过竹篱笆时,解闷蛊突然扯着嗓子喊:“兰依来了!兰依来了!”
叶千灵抬头,果然见兰依站在篱笆外,月白裙裾沾着草汁,手里攥着株沾着黏液的紫色藤蔓。
她身后跟着两个黑袍弟子,三人望着叶千灵筐里打滚的招财蛊,眼神里淬着冷意。
“叶姑娘倒是清闲。”兰依踩着满地晒干的蛊皮走近,鞋跟碾过片金蚕蛊的翅膀,“听说公子特意把毒经阁的孤本给你留着,你倒好,整日跟这些下等蛊虫混在一起。”
叶千灵正给招财蛊梳触须的手顿了顿。
这几日谢临洲虽没再来捣乱,但每日清晨总会有只银翅蛊叼着片毒经阁的书页落在窗台上,页脚还沾着他惯用的龙涎香——显然是故意做给旁人看的。
“比起看孤本,我觉得跟它们待着更有趣。”叶千灵指尖逗了逗解闷蛊,小家伙立刻扑上来啃她的指甲,“至少它们不会背后使绊子。”
兰依脸色一僵,猛地将手里的藤蔓甩过来:“这是玄长老让分的牵心藤,你敢说你不需要?”
那藤蔓刚靠近竹筐,招财蛊突然炸毛,吐出枚铜钱正中藤蔓顶端的毒囊。
紫色黏液溅在地上,竟烧出个小坑。
莫观尘就站在叶千灵身侧,手里捏着片晒干的七尾蜈蚣蛊皮,淡淡道:“牵心藤需用晨露洗过才能分,兰依姑娘拿未处理的毒藤来,是想让叶姑娘中蚀骨毒么?”
兰依被戳穿心思,手一抖,藤蔓掉在地上。
她瞥见莫观尘袖中露出的莲子吊坠,突然嗤笑一声:“莫师兄倒是护着叶姑娘,只是不知莲华宗的人若知道你私藏她的东西,会不会说你坏了清规?”
莫观尘指尖的蛊皮轻轻一捻,化为粉末:“玄长老说过,同门之间当互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兰依沾着草汁的裙角,“倒是兰依姑娘,昨日擅自闯入后山禁地采牵心藤,按门规该罚去洗蛊盆三日吧?”
兰依的脸瞬间白了。
洗蛊盆里泡着百种蛊虫的褪壳,滑腻腥臭,连最粗野的男弟子都避之不及。
她攥紧拳头,恨恨地瞪了叶千灵一眼,转身带着弟子匆匆离开,裙角扫过竹筐时,被解闷蛊狠狠啄了口,疼得她差点跳起来。
“这牵心藤确实有用。”
莫观尘捡起地上的藤蔓,从腰间解下个小玉瓶,倒出晨露细细擦拭,“晒干磨成粉,能让蛊虫更听令。”
他擦净藤蔓递过来,指尖的浅褐纹路在暮色里泛着微光,“只是未处理的汁液会让人手心长红疹,兰依定是记恨前日谢临洲被罚的事,想让你在辨毒课上出丑。”
叶千灵接过藤蔓,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指腹,像碰了下浸在溪水里的玉石。
她低头看着藤蔓上晶莹的晨露,忽然想起三日前谢临洲破掉的靴底——原来莫观尘说的痒痒蛊,竟是真的让他痒到磨破了鞋。
——
第二日的辨毒课设在药蛊园,玄长老亲自授课。
园子里摆着百十个陶罐,每个罐里都养着不同的毒草,有的开着妖异的蓝花,有的结着淌着黏液的红果。
玄长老刚讲解完“腐心草”的特性,兰依突然捂着胳膊惊呼:“好痛!”
众人看去,只见她小臂上起了片红疹,正顺着血管往心口蔓延。
兰依眼泪汪汪地指向叶千灵:“定是方才叶姑娘碰过我的陶罐,把毒草的汁液蹭到我身上了!”
叶千灵皱眉,这小姑娘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她明明离兰依的陶罐还有三尺远,解闷蛊却突然从竹筐里蹦出来,叼着片干枯的叶子甩到兰依脚边:“假的!是你自己抹的红疹膏!”
那叶子是昨日兰依掉在晒蛊场的,叶千灵认得,是万蛊门弟子用来伪装中毒的“障眼叶”,碾碎了涂在皮肤上,能造出酷似毒疹的红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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