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喜日 (3-1)

红妆雪，同心结

正月十六的京城，雪后初霁，靖安侯府的朱红大门上，鎏金“囍”字在晨光里亮得晃眼。宋浮雪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一身大红嫁衣的自己，指尖轻轻拂过凤冠上垂落的珠串，耳尖不自觉地发烫。

“姑娘，侯爷派人来问，吉时快到了，您这边妆发可还妥当？”陪嫁来的丫鬟春桃捧着胭脂盒，语气里满是雀跃。

宋浮雪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镜旁那枚双鱼玉佩上——昨夜宋景仁亲自将它系在她腰间，指尖触到她肌肤时，他声音发紧：“浮雪，明日起，你便是我的妻，往后岁岁年年，我再不让你等。”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轻浅的脚步声，随即一道熟悉的身影探了进来。宋景仁穿着一身大红喜服，金冠束发，比往日多了几分英气，却也难掩眼底的紧张。

“你怎么进来了？”宋浮雪脸颊微红，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袖。按规矩，新郎婚前是不能见新娘的，可他倒好，直接闯了进来。

宋景仁走到她身后，从镜中看着她，嘴角忍不住上扬：“我来看看我的新娘，怕你紧张。”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凤冠上的珠花，“这凤冠衬得你真好看，比江南春天的桃花还要美。”

宋浮雪被他说得心跳加速，嗔了他一眼：“就会说好听的。当年在书坊，你还说我读起书来像个小老学究。”

“那不一样，”宋景仁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时的你可爱，现在的你，是我想捧在手心一辈子的人。”

春桃在一旁看得笑意盈盈，又怕误了吉时，连忙提醒：“侯爷，吉时快到了，您该出去迎亲了，再不走，宾客们该笑话了。”

宋景仁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又叮嘱了几句“别紧张，我很快就来接你”，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外面便传来了喧天的锣鼓声和宾客的欢笑声。春桃帮宋浮雪盖上红盖头，扶着她走到门口。宋景仁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她出来，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手。他的手很暖，带着几分薄汗，却握得很紧，像是怕她跑了似的。

“别怕，跟着我走。”宋景仁的声音透过红盖头传来，温柔又坚定。

宋浮雪跟着他，一步步踩着红毯往前走。耳边是宾客的道贺声，脚下是柔软的红毯，手边是他温暖的手，她忽然觉得，这三年的等待，都值了。

拜堂的时候，宋浮雪透过红盖头的缝隙，看到宋景仁正偷偷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欢喜。当司仪喊出“夫妻对拜”时，她微微俯身，与他相对，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那是她熟悉的味道，也是让她安心的味道。

拜完堂后，宋景仁将宋浮雪送入洞房，又转身出去应酬宾客。宋浮雪坐在床边，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春桃帮她倒了杯热茶，笑着说：“姑娘，您就放心吧，侯爷心里全是您。方才在院子里，王大人敬他酒，他都只浅尝辄止，说要留着清醒的头脑，回来陪您。”

宋浮雪听了，心里甜丝丝的，端着茶杯的手也稳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小了。宋浮雪正有些犯困，忽然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她立刻坐直身子，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宋景仁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却眼神清明。他走到床边，看着坐在那里的宋浮雪，嘴角噙着笑意：“让你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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