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十年的鸿沟 (4-1)

“顾浔！”路常漫突然开口，喊出了那个尘封多年的名字。

欲忘言的身子猛地一僵，回头看向路常漫，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路常漫松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旧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少年，一个眉眼清冷，有着一双异瞳，另一个笑容爽朗，正是年少时的路常漫。“十年前，在隐澜世家的别院外，你救过我一次，”路常漫声音柔和下来，“你当时说你叫顾浔，我一直没忘。”

欲忘言看着照片，眼神复杂——他早就忘了这件事，甚至毫无印象，没想到路常漫竟记了这么多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叫欲忘言。”他把照片还给路常漫，“你是警察，我是要争隐澜世家继承权的人，我们不是一路人。”

说完，欲忘言转身回到车里，对陆铮说：“开车。”

车子发动，很快消失在巷口。路常漫站在雨里，手里握着那张旧照片，看着欲忘言的车远去，心里清楚，他和欲忘言之间，从来都不是“不是一路人”这么简单——当年他被人追杀，是顾浔救了他；现在顾浔（欲忘言）卷进隐澜世家的纷争，他不可能不管。

而车里，陆铮看着欲忘言沉默的样子，没敢再说话。欲忘言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闪过十年前的画面——那时他还叫顾浔，在别院的角落里偷偷看书，看到父母双亡被追杀的路常漫，一时心软救了他。没想到十年后，两人竟以这样的身份重逢。

“陆铮，”欲忘言突然开口，“三天后的考核，你去跟沈究说，让影卫盯着二长老的余党，尤其是家族里那些支持二长老的长老，别让他们在考核里耍花样。”

“好。”陆铮点头，“那路警官那边……”

“不用管他。”欲忘言睁开眼，异瞳里恢复了往日的冷厉，“他是警察，掺和进来只会更麻烦。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准备好三天后的考核，拿到继承权，查清当年的真相。”

车子驶进夜色深处，雨虽然停了，但空气中的寒意却更浓了。欲忘言知道，三天后的考核，不仅是他和隐澜世家的了断，更是他对母亲的交代——他必须赢，也只能赢。

另一边路常漫还站在原地雨停了，晚风卷着湿冷的水汽吹在脸上，路常漫握着那张边缘泛白的旧照片，指腹反复摩挲着照片上少年顾浔清冷的眉眼，直到指尖传来纸张的糙感，才缓缓收回手。

他坐回车里，将照片小心翼翼夹进随身的笔记本——这张照片他带了十年，从被顾浔救下的那天起，就没离开过身边。当年他父母因为案件意外去世，亲戚为争家产雇人追杀他，若不是躲进隐澜世家的别院外，若不是遇到那个抱着旧书、有着异瞳的少年，他早成了巷子里的孤魂。

“顾浔……欲忘言……”路常漫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指尖敲击着方向盘，眼底满是复杂。他查过欲忘言的档案，三年前突然出现在百川市，身份干净得像张白纸，可每次遇到棘手的案子，总能在现场找到与他有关的蛛丝马迹——废车场的弹壳、黑衣人身上的药剂，还有这次隐澜世家的枪声。

之前他只当欲忘言是个藏得深的“线人”，直到刚才喊出“顾浔”，看到他震惊的眼神，才敢确定：欲忘言就是当年救他的那个少年。

“支队长，我们还追吗？”副驾的林澈看着路常漫的神色，小声问道。刚才在隐澜世家山脚下被拦，现在沈行知的车又没了踪影，他们连一点线索都没摸到。

路常漫摇头，将笔记本合上：“不追了，回局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把隐澜世家近十年的资料都调出来，尤其是针对‘顾浔’的人。”

林澈愣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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