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较量 (2-2)

谢望安声音冰冷，响彻法庭：“法官大人，此人赵启明，谢知衡的贴身副官，案发后失踪。现已缉拿归案。经初步审讯，他已供认，是受日方情报人员收买胁迫，在百花饭店当晚，于谢知衡酒中下入致幻药物，并引导其至案发现场，将匕首塞入其手中，制造其刺杀山本参赞的假象！”

他每说一句，日方代表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此外，”谢望安继续道，目光如刀锋般刮过日方首席律师，“根据赵启明的供述及我方截获的密电，指使并策划此次阴谋的，正是日方参赞助理小野次郎！其目的，正是以此为由，向我方进行军事讹诈！”

真相如同惊雷，在法庭上炸开！

一片死寂之后，是轰然的哗然与骚动！中国军官们群情激愤，怒视日方代表。

日方首席律师彻底慌了神，语无伦次：“污蔑！这是彻头彻尾的污蔑！严正抗议！你们这是……”

“抗议？”苏青瓷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冰冷的嘲讽，“原告律师，现在，是谁在证据面前，苍白无力地只会说‘抗议’和‘污蔑’？”

她转向审判席，朗声道：“法官大人！事实已然清楚！这是一场卑劣的构陷！我当事人谢知衡蒙受不白之冤，应立即无罪释放！并要求严惩幕后真凶，向日方提出最严正的外交抗议，追究其破坏和平、构陷我国公民之罪责！”

审判长额头冷汗涔涔，看着台下激愤的人群，又看看面如死灰的日方代表，再看看中央并肩而立的谢望安和苏青瓷——一个带来铁证，一个舌战群雄。

他知道，大势已去。天平彻底倾斜。

他重重敲下法槌，声音干涩却清晰：“基于最新证据……本庭宣布，被告谢知衡被构陷证据确凿，所指控罪名……均不成立！当庭释放！”

槌音落下的瞬间。

“哥！”被告席上的谢知衡猛地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嘶哑地喊了一声，几乎虚脱。

谢望安大步走过去，一把扶住几乎瘫软的弟弟，用力拍了拍他的背，眼神复杂。

苏青瓷站在原地，轻轻吐出一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浊气。赢了。在这看似绝境的局面下，她硬是撕开了一道口子，撬动了看似不可撼动的巨石。

她抬起眼，正好对上谢望安看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深处，翻涌着太多情绪——劫后余生的庆幸，冰冷的愤怒，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热的欣赏与震动。

四目相对，短暂一瞬，却仿佛交换了千言万语。

法庭内一片混乱，日方代表在一片怒视和斥责声中仓皇离席，谢知衡被家人围住，军官们议论纷纷。

苏青瓷默默收拾着桌上的卷宗，手指微微发颤，是高度紧张后的生理反应。

一件带着体温和淡淡烟草味的戎装外套，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隔绝了法庭的冰冷。

她一怔，抬头。

谢望安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周遭的混乱，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冷。”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有些哑。

苏青瓷捏着外套的边缘，那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体的余温，和他经历风雨后的气息。

她没有拒绝。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束苍白的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落在法庭冰冷的地面上。

但两人都知道，这场风暴，远未结束。它只是被暂时逼退，正在酝酿着更大的反扑。

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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