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化为灰烬后的第三天,沈老头的尸体被发现了。警方最终以“意外身亡”结案——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仓库的监控早就坏了,没人知道那个深夜里发生过怎样的惊心动魄。林深和沈念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有些秘密,注定要烂在肚子里。
沈念安请了几天假养伤,林深每天下班后都会去看她。她恢复得很快,只是偶尔会对着窗外发呆,眼神里藏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这天傍晚,林深提着水果上门时,看到沈念安正对着一张照片出神,照片上是沈家村老祠堂的新槐树,枝繁叶茂。
“在想什么?”林深把水果放在桌上。
“在想沈老头。”沈念安叹了口气,“他其实挺可怜的,一辈子被沈家的旧事缠着,最后走得那么疯魔。”
“他只是选错了赎罪的方式。”林深在她身边坐下,“沈敬山的残稿里说‘替身灭,阴煞散’,或许……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沈念安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便签:“这是我在整理沈老头遗物时发现的,夹在他的账本里,字迹是他的,但内容很奇怪。”
便签上只有一行字:“丙三柜,戊七格,‘影’字卷,藏着‘它’的眼睛。”
“丙三柜,戊七格?”林深皱起眉,“听起来像图书馆或博物馆的存档编号。”
“我也是这么想的。”沈念安点头,“我们博物馆的古籍室就是按‘天干地支’编柜的,丙三柜在最里面,放的都是民国时期的地方文献。”
“‘影’字卷……难道和替身有关?”林深想起替身是沈敬山用“半魂”炼制的,而“影”正是它的本质。
沈念安的眼神凝重起来:“明天我去查查。你……要不要一起?”
“当然。”林深没有犹豫。经历了这么多,他太清楚了——越是看似“结束”的时刻,越可能藏着未被揭开的暗涌。
第二天一早,两人来到博物馆的古籍室。这里比沈念安的办公室更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防虫药的混合气味,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丙三柜果然在最里面,深棕色的木质柜身已经有些褪色,柜门上贴着“丙三”的标签。沈念安戴上白手套,打开柜门,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牛皮纸档案盒,每个盒子侧面都标着编号。
“戊七格在中间层。”沈念安的手指划过档案盒,停在第七个盒子前。盒子上没有标注内容,只有一个模糊的墨印,像是个“影”字,被岁月磨得快要看不清了。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档案盒,放在工作台上。盒子很轻,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卷用蓝布包裹的东西,解开蓝布,露出一本线装的旧书,封面上没有书名,只在右下角盖着一个朱红色的印章,是“沈氏藏书”四个字。
林深翻开书页,里面的字迹娟秀,竟是沈清沅的笔迹。开头几页记录的是她在女子学堂的见闻,后来渐渐变成了对陈景明的思念,字里行间透着少女的羞涩与憧憬。
“这是沈清沅的日记?”沈念安有些惊讶,“我整理了这么久沈家旧物,还是第一次见到。”
林深继续往后翻,日记的风格在民国三十七年七月突然变了——字迹变得潦草,墨色也深浅不一,显然是在慌乱中写就的:
“七月初三,爹又在书房念咒,地窖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我偷偷看了一眼,看到一个黑影蜷缩在角落,身上缠着铁链,铁链上刻着‘影’字。”
“七月初七,陈先生说要带我走,可爹把我锁在房里。他说那个黑影是‘沈家的希望’,能帮他赚大钱,还说等黑影‘长成’了,就让它替我‘守家’。我怕……那个黑影总在夜里盯着我的窗户。”
“七月十二,黑影不见了。爹说它‘走了’,去了‘该去的地方’。可我在爹的床底下看到了一滩血,还有半块刻着‘影’字的铁链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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