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匣被封存后的第三个月,江城迎来了一场罕见的秋雨,连绵不绝下了半个月,把街道冲刷得发亮。林深的生活重归平静,只是偶尔路过槐安里的工地时,会特意绕到那棵老槐树下站一会儿——树还在,只是树干上的红布条被雨水泡得褪色,像一道道模糊的血痕。
这天下午,他接到了张警官的电话,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林深,你有空吗?过来一趟警局,有点事想让你看看。”
林深赶到警局时,张警官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着几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被撬开的金属柜,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道抓挠的痕迹,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刮过。
“这是存放黑木匣的证物柜。”张警官指着照片,“昨天早上发现被撬了,黑木匣不见了。现场没有指纹,只有这几道抓痕,技术科的人说,不像是人为造成的,倒像是……动物的爪印,但比普通动物的爪印大得多,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黑色的粉末。”
黑色粉末?林深的心猛地一沉:“是不是和黑木匣里的粉末一样?”
“初步检测结果是一样的。”张警官点了点头,“更奇怪的是,昨晚值班的保安说,凌晨三点左右,听到证物室有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念咒,还闻到一股……腥甜的味道,跟你上次说的珊瑚珠气味很像。”
念咒?腥甜气味?林深立刻想到了沈敬山的邪术。难道有人用咒语唤醒了黑木匣里的阴煞之气,让它自己“跑”了出来?
“除了保安,还有谁接触过证物柜?”
“只有三个人有钥匙,我、老王和小李,都是老警员了,不可能监守自盗。”张警官皱着眉,“而且证物柜是特制的,防盗级别很高,普通人根本撬不开。”
林深沉默着。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精通沈敬山邪术的人,能用咒语操控阴煞之气;要么……是那股阴煞之气自己有了灵智,能凭本能行动。
“对了,”张警官像是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证物袋,“现场还发现了这个,掉在证物柜旁边。”
证物袋里装着半片干枯的叶子,边缘卷曲,叶脉间残留着淡淡的红色——和周德发送来的绿芽叶子一模一样!
“是沈家村的绿芽!”林深的呼吸骤然急促,“它不是被烧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张警官摇摇头,“我已经让人联系沈家村的周桂兰了,还没回信。”
林深拿着证物袋,指尖冰凉。绿芽的叶子出现在证物室,说明黑木匣的失踪和沈家村的绿芽脱不了干系。可沈念安明明说绿芽已经被烧了,难道她骗了自己?还是说,绿芽根本没被彻底烧毁,反而借着灰烬的掩护,蔓延到了江城?
正想着,张警官的电话响了,是周桂兰打来的。张警官开了免提,周桂兰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听筒里传来:“张警官,不好了!祠堂烧过绿芽的地方,长出了好多红色的藤蔓,缠着村民的房子往上爬,爬到哪,哪就出事!昨天沈老五家的牛突然疯了,撞断了腿;今天早上,村东头的井里冒出黑水,喝了水的人都上吐下泻……”
“藤蔓是什么样子的?”林深追问。
“红得像血,上面长着小刺,割破了会流血!”周桂兰的声音抖得厉害,“念安小姐说这是‘血藤’,是绿芽的根变的,还说……还说它是冲着江城去的,要找什么‘镇物’……”
血藤?冲着镇物(黑木匣)来的?林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绿芽果然没被烧毁,它的根在地下蔓延,变成了血藤,一边在沈家村作祟,一边派人(或者说,派“东西”)潜入警局,偷走了黑木匣——它要通过血藤和黑木匣的结合,彻底激活沈敬山的邪契!
“沈念安呢?她在哪?”林深问。
“念安小姐去后山了,说那里有沈家的祖坟,血藤的根可能扎在祖坟下面,她想试着挖出来……”周桂兰的声音突然拔高,“等等!她回来了!念安,你快跟张警官说!”
听筒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接着是沈念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林深?黑木匣是不是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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