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沈家村时,夕阳正将天空染成一片熔金,可林深心里却像压着块冰。沈念安靠在副驾驶座上,脸色苍白,一路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看向窗外掠过的树影,眼神里满是疲惫。
“累了就睡会儿,到江城还有段路。”林深轻声说,伸手调大了车内的暖气。
沈念安摇摇头,声音带着沙哑:“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沈清沅那个样子……那双流着黑液的眼睛,太吓人了。”
林深沉默着,他又何尝不是。那漩涡炸开时的红光,沈清沅凄厉的声音,还有最后那句“引珠还在江城”,像根刺扎在心头,拔不掉,也忘不掉。
回到江城已是深夜,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路灯昏黄的光洒在路面上。林深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车,缓缓绕向槐安里的方向——那里曾是沈家老宅的所在,如今早已拆成一片平地,围着高高的挡板,据说要建商业广场。
车子停在挡板外,两人下车站在路边,冷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挡板后面黑漆漆的,只有几盏施工用的探照灯亮着,光柱在夜空中晃动,像一只只窥探的眼睛。
“就在这下面吗?”沈念安裹紧了风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林深望着那片黑暗,指尖的缠枝莲铜片又开始发烫:“沈敬山的邪术向来围着老宅布局,引珠是核心,没理由离得太远。说不定……就在地基深处。”
他想起沈清沅最后那句“引珠还在江城”,又想起那串失去光泽的父珠,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三珠相生相克,母珠在沈家村被激活,父珠在那里碎了形,引珠必然感应到了,此刻说不定正躁动着。
“可这么大一片工地,怎么找?”沈念安看着挡板后的空旷,语气里满是无力。
林深没说话,只是从车里拿出之前准备的罗盘——那是从老宅里找到的旧物,沈敬山当年用过的。罗盘指针此刻正疯狂打转,最后猛地指向挡板深处,抖个不停。
“有反应了。”他沉声道,“就在那片最黑的地方。”
正说着,工地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紧接着,探照灯的光柱突然开始剧烈晃动,最后“滋啦”一声灭了大半,只剩下一盏灯还亮着,光线昏昏沉沉,照得地面上的影子扭曲变形。
“进去看看。”林深拉着沈念安,绕到挡板的一处缺口——想必是施工人员进出的临时通道。
刚钻进缺口,一股熟悉的腥气就扑面而来,和沈家村祠堂里的味道很像,只是更浓,还夹杂着泥土的腥气。林深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满地的钢筋水泥,最后落在一处刚挖开的地基坑边。
坑很深,底下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到有东西在反光。
“在下面。”林深肯定地说,罗盘的指针已经快贴在盘面上,指着坑底。
他找了根结实的绳子,一端系在旁边的推土机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腰上:“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等着。”
“我跟你一起。”沈念安抓过绳子的另一端,眼神坚定,“你一个人太危险。”
林深没再推辞,两人借着手机的光,一点点往下放绳子。坑比想象中深,快到坑底时,腥气浓得化不开,手电筒的光扫到一块嵌在泥土里的东西——是块玉佩,一半露在外面,红得像血,上面刻着的缠枝莲纹,和他口袋里的铜片如出一辙。
“是引珠的碎片!”林深心头一震,伸手去抠那块玉佩,“沈敬山的手艺错不了,这是他亲手刻的!”
玉佩刚被抠出来,坑底突然开始震动,泥土簌簌往下掉。林深赶紧把玉佩塞进怀里,拉了拉绳子:“快上去!”
两人刚爬出土坑,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整个地基坑塌陷下去,形成一个更大的黑洞,腥气瞬间涌了上来,带着一股浓烈的怨气。
“好险……”沈念安喘着气,看着那个黑洞,心有余悸。
林深摊开手心,那块血红的玉佩在手电筒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上面的缠枝莲纹像是活过来一样,纹路里隐隐有红光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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