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阁楼的秘影 (5-1)

电话那头的女声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刺进林深的耳膜。他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听筒几乎要被捏碎。

“……那串珠子啊，是用沈敬山的指骨磨成的，红得更艳呢……”

后面的话林深已经听不清了。“指骨磨成的”几个字在他脑子里炸开，混着地下室里那些白森森的碎骨、沈清沅脖颈上的勒痕、黑影那双沾着血渍的手，搅成一团令人作呕的混沌。他猛地挂断电话，手机“啪”地摔在沙发上，屏幕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纹路，像极了老宅博古架上的蛛网。

浴室镜子里那道暗红色的痕迹还在，顺着眼角往下爬，已经蔓延到颧骨，摸上去冰凉滑腻，像一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蚯蚓。林深冲进浴室，拧开热水龙头，用毛巾蘸着滚烫的水狠狠擦脸，直到皮肤被烫得发红，那道痕迹却依旧顽固地停留在那里，甚至在水汽中微微发亮，像一滴凝固的血。

“阁楼里还有一串……”

那个自称“表姑表姐”的女人，声音里的诡异笑意还在耳边盘旋。林深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大口喘着气。他本以为地下室的真相已经是终点——沈敬山杀女藏尸，以骨饲珠，怨气化成黑影，最终血债血偿。可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终点，而是更深的漩涡。

沈敬山的指骨磨成的珠子？

他想起档案馆里那张泛黄的档案，沈敬山是“病死”的。可一个能亲手杀死女儿、用她的骨头喂养珊瑚珠的人，真的会“病死”吗？还是说，他的死，本身就是另一场谋杀？而凶手，会不会就是那个藏起“指骨珠”的人？

林深的目光落在沙发上裂开的手机上。他必须查清那个女人的身份，更必须去老宅的阁楼看看——无论那里藏着的是珠子，还是更深的恐惧。

他换了件干净的衬衫，把地下室里带出来的撬棍和强光手电塞进背包，又从抽屉里翻出一把折叠刀，打开又合上，金属摩擦的“咔哒”声让他稍微冷静了些。出门时，他看了一眼玄关的镜子，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眼底布满血丝，眼角那道暗红的痕迹像是长在了皮肤上，怎么也擦不掉。

再次来到槐安里时，天刚过正午，阳光却吝啬地躲在云层后面，巷子里依旧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老宅的铁门紧闭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昨夜被他扯断的牵牛花藤不知何时又缠了上去，枯黑的藤蔓像手指一样扣在栏杆上，仿佛从未被触碰过。

巷口的茶馆已经撤了警戒线，地上用白色粉笔画着一个模糊的人形，是赵大爷倒下的地方。几个邻居聚在茶馆门口窃窃私语，看到林深走进来，都立刻闭了嘴，眼神里带着警惕和恐惧，像在看一个不该出现的东西。

林深没有理会他们，径直绕到老宅后院。角门还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后院的荒草似乎又长高了些，齐腰的草叶在微风中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穿行。老槐树上的“珠归”刻痕在阳光下看得更清，后面被磨平的“原主”二字，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什么。

他走到主楼的后墙，抬头望向二楼的窗户。根据老宅的结构，阁楼应该在二楼的斜顶下面，通常是从主卧的衣柜后面或者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进去。表姑的卧室在一楼，那阁楼的入口，多半在二楼的客房里。

林深从后窗翻进一楼卧室，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尽，只是被更浓重的霉味盖过了。梳妆台上的空首饰盒还躺在地上，暗红色的绒布上绣着的缠枝莲，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团凝固的血。他没有停留，径直走出卧室，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槐安遗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