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皖的轮椅在惨白的月光下泛着金属冷光,遥控器坠地的脆响如同丧钟,惊飞了废墟上栖息的夜鸦。陈虹锁骨胎记渗出的荧光血液,如同活物般沿着船锚钥匙的纹路蜿蜒爬行,最终没入锁芯深处。刹那间,那些原本如提线木偶般只响应主锚信号!”沈皖枯树皮般的手疯狂捶打轮椅扶手,金属假肢的关节在暴力下迸出刺眼的火星,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身后的阴影里,传来铁链拖曳的哗啦声和铁笼开合的吱呀怪响。一辆锈迹斑斑、车身上“滨海冷链运输”字样几乎被厚厚污垢覆盖的旧卡车,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怪兽,缓缓从黑暗深处驶出。车厢侧板残留着大片干涸发黑的污渍,在月光下呈现出不祥的轮廓——那是二十年前船坞医院惨案留下的、永远无法洗净的血证。
诺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父亲实验室尘封的录像带画面在脑海中疯狂闪回:1985年6月17日,疫苗运输记录表的角落,拍到了这辆卡车的车牌!他不再犹豫,如同离弦之箭冲向卡车。军靴踩过满地狼藉的碎玻璃和废弃针管,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车尾那个巨大的冷藏柜,密码锁的金属按键在月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诺轩的手指因为愤怒和恐惧而颤抖,他输入了自己的出生日期——那是父亲诺怀山所有重要密码的默认设置。
“咔嗒!”
一声清脆的解锁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冷藏柜门弹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和腐败肉类的刺鼻冷气汹涌而出,呛得诺轩几乎窒息。柜内堆积如山的文件倾泻而下,最上面一张大幅照片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
照片上,无影灯惨白的光笼罩着手术台。五岁的自己紧闭双眼躺在上面,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穿着无菌服的诺怀山站在一旁,眼神专注而冷酷,手中握着的注射器针尖,正精准地刺入幼子纤细的颈动脉!照片背面,是父亲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潦草字迹:“受体07(诺轩)适配成功,神经抑制效果良好,但记忆清洗程序出现强烈排斥反应,需后续观察。”
“不…这不是真的…”诺轩的喉咙像是被堵住,声音嘶哑破碎。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是父亲保护的对象,从未想过自己竟也是这场疯狂实验的一部分!
“放开我!”陈虹凄厉的哭喊声将诺轩从崩溃边缘拉回。三个身材高大的男孩正死死将她按在污秽的井口边缘,他们眼神空洞,力气却大得惊人。领口被撕扯开,锁骨处的胎记因为挣扎而渗出更多荧光的血液,一滴滴落入漆黑的下水道,在沟渠的污水表面晕开,竟诡异地汇聚成一个发光的、完整的船锚图案!
焱炙怒吼一声,如同暴怒的猎豹扑了过去!匕首寒光一闪,精准地刺穿了压制陈虹那只手的掌心!然而,预想中的鲜血喷溅并未出现。匕首拔出的瞬间,伤口处涌出的并非鲜红血液,而是粘稠如机油、散发着刺鼻化学气味的靛蓝色胶状物!这些孩子…早已被改造成了非人的活体容器!
“看看!好好看看你那位‘伟大’父亲的真面目!”沈皖歇斯底里的狂笑声响起,他枯瘦的手抓起一沓散落的文件,用力抛向空中。泛黄的纸张在夜风中如同冥币般翻飞飘落。“他给你注射的根本不是什么救命抗体!是受体激活剂!是让你变成完美容器的毒药!二十年前船坞那场大火,就是他为了销毁早期失败实验体亲手放的!他才是真正的魔鬼!”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骤然响起!楠浩的枪口冒着青烟。子弹呼啸着穿透了沈皖的身体,却如同击中幻影般毫无阻滞——那只是一道精心布置的全息投影!真正的沈皖,早已借助黑暗和混乱的金蝉脱壳,只留下那令人作呕的狂笑在废墟上空回荡:“游戏还没结束呢,小虫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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