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离别的前一夜，东华带凤九去了观星台。九重天的星辰比青丘低，仿佛伸手就能摘下。东华指着银河尽头最亮的那颗星：“那是帝星，与太晨宫气运相连。你若想我了，抬头看见它，便知道我也在看你。”

凤九忽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像偷了糖的孩子般缩回手，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帝君，这是……青丘的告别礼。”

东华愣住，随即低笑出声，笑声震落了观星台栏杆上的夜露。他抬手将她揽入怀中，力道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凤九，记住，无论你要承受什么，我都在。”

凤九在他怀里点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关于狐帝的重担、未来的风雨，好像都没那么可怕了。她不知道的是，东华望着她头顶的发旋，早已在心里做了决定——纵使天命难违，他也要护她周全。

第二天一大早，凤九在书房帮东华整理玉简，见他案头压着一张画，画中是只缩成毛团的小狐狸，卧在墨色的龙尾旁。她红了脸，刚要伸手去拿，却被东华按住手背。

“此去青丘，继承帝位不易。”他的指尖微凉，划过她的腕间，“若遇难处，不必逞强。”凤九点头，将脸埋进他的衣袍：“帝君会来看我吗？”东华轻笑，抬手揉乱她的发：“待你将五荒治理得服服帖帖，我便去讨杯庆功酒。”

离宫时，重霖捧着一个锦盒送来：“帝君说，这是给女君的贺礼。”凤九打开，见是枚玄色玉佩，上面刻着繁复的星纹，背面却藏着个小小的“九”字。她将玉佩系在腰间，转身时，太晨宫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像一场未完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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