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的房间与消失的符号 (3-1)

岔路口后的通道比之前更窄，两人并肩走时肩膀几乎要贴在一起。地面不再是平整的水泥，而是布满了不规则的凸起，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被绊倒。林野的手还残留着被沈砚拉着时的温度，那点暖意成了这冰冷黑暗里唯一的支撑。

“刚才那个东西，你看清了吗？”林野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惊扰到什么。通道里太静了，连他们的呼吸声都被放大，每一次吸气都能吸进满肺的霉味，像是在吞咽腐烂的棉絮。

沈砚的脚步顿了顿，借着偶尔从墙壁缝隙里漏出的微弱反光——不知道那光来自哪里，像是月光又像是磷火——林野能看到他摇头：“没看清轮廓，但它的脚步声很奇怪。”他顿了顿，补充道，“不是正常人的步态，更像是……关节被强行扭曲后，拖着腿在走。”

这话让林野的后背又冒起一层冷汗。他想起刚才那股腥气，突然意识到那或许不是动物的血，而是人血。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下去——他不敢再想下去。

又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不是打火机那种微弱的火苗，而是一种泛着冷白的光，从前面的门缝里透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沈砚放慢脚步，一点点朝着光亮的方向靠近，林野紧随其后，手心攥得发紧。

那是一扇和之前截然不同的门。没有锈蚀，也没有腐朽的麻绳，门板是深棕色的实木，表面光滑，甚至能隐约映出人影。冷白的光就是从这扇门的缝隙里漏出来的，门后还隐约传来“滴答”声，和之前在方形空间里听到的水滴声一模一样。

“这里不对劲。”沈砚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却没有立刻推开，“前面的空间都是重复的破败景象，这扇门太新了。”

林野也觉得奇怪。这扇门像是突然出现在迷宫里的异类，精致得有些诡异。他凑到门缝前，想往里看，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冷白，什么也看不清。就在这时，门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门板。

“谁在里面？”林野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话音刚落，门后的摩擦声就停了。紧接着，那扇实木门竟然自己缓缓打开了，没有任何外力推动，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门后是一个圆形的房间，房间中央挂着一盏吊灯，冷白的光就是从吊灯里发出来的。房间的墙壁是白色的，没有龟裂，也没有水渍，干净得有些不真实。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老旧的木桌放在吊灯正下方，桌上铺着一块暗红色的桌布，桌布边缘有些磨损，像是用了很多年。

“进去看看。”沈砚率先走了进去，林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了房间。刚踏入房间，身后的实木门就“咔嗒”一声关上了，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林野猛地转身去拉门把手，却发现门把手上根本没有锁孔，门板也像是和墙壁融为一体，无论怎么推搡都纹丝不动。

“又是一个封闭空间。”林野的声音有些发沉。他们像是被困在一个个盒子里，刚从一个盒子里逃出来，又掉进了另一个盒子。

沈砚没有去管门，而是走向了房间中央的木桌。桌上除了那块暗红色桌布，什么都没有。他伸手摸了摸桌布，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桌布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他轻轻掀开桌布的一角，看到桌布下面是一块生锈的铁板，铁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之前在方形空间墙壁上看到的倒“人”字符号有些相似，但又更复杂，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这些符号……”沈砚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是建筑工程师，见过不少古建筑上的纹样，但从未见过这样的符号。这些符号排列得很整齐，像是某种密码，又像是某种仪式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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