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是被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视线里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鼻腔里灌满了潮湿的霉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气息。指尖触到的地面冰冷坚硬,像是某种粗糙的水泥,指尖划过的地方还能摸到细小的砂砾,硌得指腹发疼。
“醒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不远处响起,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又透着几分冷静。林野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他的消防斧,可此刻只有空荡荡的腰带,连带着他熟悉的消防服都变成了一件陌生的灰色长袖,布料粗糙得像砂纸。
“谁?”林野的声音有些干涩,他试着撑起身体,膝盖刚一弯曲就撞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借着这短暂的碰撞,他隐约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人影,轮廓模糊,只能看出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正靠着冰冷的墙壁。
“沈砚。”男人报上名字,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似乎是在摸索什么。几秒后,一点微弱的光亮突然亮起,照亮了男人半边脸。那是张轮廓分明的脸,眉骨很高,眼神锐利,正借着打火机的光打量着周围。
林野借着这点光看清了所处的环境——这是一个约莫十平米的方形空间,四面都是斑驳的灰色墙壁,墙面上布满了龟裂的纹路,有些地方还渗着深色的水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唯一的出口是对面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几圈早已腐朽的麻绳,门与门框的缝隙里积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有被打开过。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记得自己半小时前还在城郊的仓库里灭火,仓库顶层突然发生坍塌,他被一块掉落的钢梁砸中,再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沈砚熄灭了打火机,黑暗重新笼罩下来,只剩下他清晰的声音:“和你差不多,事故。”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是建筑工程师,刚才在检查一栋老楼的结构,楼板突然断裂,再睁眼就在这了。”
林野皱了皱眉。消防队员和建筑工程师,两个毫无关联的人,因为两场不同的事故被带到同一个陌生的空间,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他站起身,走到铁门前,伸手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像是被焊死在了门框里,只有推搡时发出的“嘎吱”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别白费力气了。”沈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醒得比你早,试过了,门是锁死的,而且没有锁孔。”
林野收回手,指尖沾了一层红褐色的铁锈。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沈砚身上同样款式的灰色长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穿的衣服……”
“一样。”沈砚打断他,“像是被人刻意换过的。”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滴答”声突然响起,像是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林野屏住呼吸,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是从头顶传来的。他抬头望向黑暗的天花板,什么也看不见,可那“滴答”声却越来越清晰,每响一声,都像是敲在人的心脏上。
“你听到了吗?”林野的声音有些发紧。
沈砚没有说话,但林野能感觉到他也在听。那“滴答”声持续了大约一分钟,突然停了。就在林野以为声音已经消失的时候,一阵极其轻微的呼吸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那不是他的呼吸,也不是沈砚的。
那呼吸声很轻,带着一种潮湿的凉意,仿佛有人正贴着他的耳朵呼吸。林野猛地转过身,手里空无一物,身后只有空荡荡的黑暗,沈砚还在原来的位置坐着,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怎么了?”沈砚察觉到他的异样,再次点燃了打火机。火光中,林野看到自己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耳边的凉意还没散去,仿佛那道陌生的呼吸还停留在那里。
“有人在我耳边呼吸。”林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是胆小的人,在火场里见过的生死不计其数,但此刻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诡异感,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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