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1)

图书馆三楼南区的静谧被手机震动打破。晓雨瞥见屏幕上的八卦消息，心跳倏地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侧头看向江辰。

他仍沉浸在那本厚厚的《偏微分方程数值解》里，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规律节拍，仿佛外界纷扰于他不过是无意义的白噪声。

晓雨悄悄将手机屏幕扣过去。

几分钟后，江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映亮他毫无波澜的脸。晓雨注意到他的指尖停顿了一瞬——大概也收到了类似的消息，或者有“热心”朋友直接发信询问。

她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反应。

江辰只是看了一眼发信人名字，然后拇指滑动，直接熄灭了屏幕，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整个过程不到三秒，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完全从那本专著上移开。

仿佛那则可能引起轩然大波的消息，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错误数据，被他的过滤器直接屏蔽了。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忽然意识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才侧过头，用气声低声问：“你接收到相关干扰信息了吗？”

晓雨点点头，也压低声音：“好像……传得挺快。”

“基于校园社交网络的信息传播模型，速度符合预期。”他平静地陈述，推了推眼镜，“这个扰动项需要被纳入考量。你受到负面影响了吗？”

他的关注点在于她是否被影响。晓雨心里一暖，摇摇头，“还好。只是有点……意外。”

“嗯。”江辰的目光重新回到书本上，但补充了一句，“如果需要采取应对策略，我们可以讨论。现在，优先完成你的柯西问题。”

他的平静像有传染性，晓雨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笔。对啊，不过是条八卦，比起眼前这道折磨人的数学题，似乎也没那么紧迫了。

她埋头继续演算，试着运用他刚才教的“桥梁”。思路意外地变得顺畅起来。当她终于写下“证毕”二字时，忍不住轻轻舒了口气，颇有成就感。

“完成了？”江辰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了自己的书，正看着她。

“嗯！多亏你刚才讲的‘桥梁’。”晓雨把习题册推过去一点，有点期待他的评价。

江辰仔细地检查了她的步骤，点了点头，“正确。掌握良好。”语气是助教式的客观，但他随即又加了一句，声音稍微低了一些，“你的学习效率比预期高。”

这大概是他能说出的最高程度的夸奖了。晓雨抿嘴笑了，“谢谢江老师指导。”

听到“江老师”这个称呼，江辰似乎怔了半秒，然后才说：“不客气。现在，我们可以将部分注意力分配至处理之前的社交扰动。”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八卦群的消息，屏幕转向她。上面已经刷了十几条讨论，各种猜测和起哄。

“目前传播范围限于本院小范围群体。影响因子尚未扩大。”他分析道，“应对策略通常有以下几种：一，无视，等待信息熵自然增大直至被新信息覆盖；二，澄清，但澄清行为本身可能反而增加关注度；三，确认，但这将导致我们成为持续关注焦点，可能影响后续数据收集的客观环境。”

他完全像是在分析一个数学模型，列出了各种可能的解及其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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