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教过我许多东西,可从没教过我什么才是心悦一个人。可是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是心悦一个人。
这个人轻易就能牵动我的情绪。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散发出的光就这样一直吸引我的视线。我不愿意她眼睛看向别人,她就像是专门引诱人的狐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我沉溺。
我靠近她时像是小时候第一次发现那些毒虫一样惊喜,一样雀跃。我想把她藏起来,不是藏在精致的牢笼,牢笼总有缝隙,她总能从那里溜走。
而是藏在我阴暗不见光的心里。
灼灼的目光打在少女身上,似有所感,少女也回望,两人的目光直直对上一瞬间,比冰水消融,万物复苏得春天还叫人觉得温暖惬意。
少女未先说话,他也没有。
在没人开口打破这份宁静的这一刻中,少年心中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开了口
宫远徵:你赢了。
你赢了。”
是的,在与宫子羽的较劲中,他败了,他和哥哥都败了阵。
在和少女的赌约里,他也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连自己心早在赌约之前就输给对方他都恍然未知。
或许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心已经不是属于他的了,而是属于少女的,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
那他是在什么时候把心给出去的呢?是月下初见,是第一次陪他彻夜难眠,是第一次为他做的饭菜香,是地牢里的手炉还是第一次的亲吻?他不知道。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
他只知道在她初住进徵宫的那几日里,他捏准了她害怕虫子,所以有一次悄悄把毒虫放在她的肩头,看她吓得花容失色险些摔个跟头时,他的心有那么一瞬竟然紧张了。从那以后,他就不再想吓她了。
他觉得她是一件精美的宝物,随意放在那里是会碎的,得束之高阁,好好保管。不然就会被宫门吞噬殆尽。
在他过去的时光里,他常觉得这宫门是深渊,是猛兽,它永远张着血盆大口蚕食着这里每一个人。
不论是他的母亲,兰夫人还是别人,都在被它一点一点消磨殆尽,直到鲜花枯萎,不再盛放,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他。
他不大记得母亲从前的样子了,只依稀知道母亲也是个很好很厉害的人。可是就这样的人,也被困在这里了。和父亲过着所谓相敬如宾的生活直到死去。
她就像是一朵花,从花骨朵到盛放,再到过了茶靡时节,掉落在了深秋。她活了,死了,又会有谁真心为她难过呢?
没有人在意他们,她们都只是用来装点这山谷的美丽的器物。她们的一生最重大的任务就是为宫门诞下健康的孩子,然后过完她们泥偶一样的人生,化为一杯黄土。
来了,走了,都再没人惦记。
在望不到头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像他们一样。可他又不愿如此,所以只能紧紧握住这一缕阳光不松手,好像只要她的眼神还落在他身上,他就还是沐浴在温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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