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的和解舞步 (3-1)

加场演出的前一天，晨光刚漫过旧纺织厂的铁皮屋顶，田柾国就扛着个大纸箱冲了进来。

“荧光棒！”他把箱子往地上一墩，哗啦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我妈说这颜色最亮，观众举着准能晃瞎眼。”

他眼睛扫过展厅，看见你正和金南俊蹲在“遗憾角”看诗卡，脚步顿了顿，嗓门突然拔高。

“南俊哥，你又给学姐灌什么心灵鸡汤呢？”

金南俊手里捏着张抄着诗句的卡片，正指着“未说出口的话都成了星子”那句给你看。

听见这话，他笑着抬头：“比某些人只会扛箱子强点。”

他把卡片递给你，指尖擦过你手背。

“觉得这句怎么样？挂在后台，给郑号锡加加油。”

田柾国没接话，从纸箱里抽出根荧光棒，掰了掰，亮得刺眼。

他往你手里塞：“拿着玩，演出前紧张了就捏这个。”

你接过来时，他的手指在你掌心蹭了下，又像触电似的缩回去，转身去搬箱子时，故意把脚步声踩得很重。

金硕珍从外面进来，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的手表。

他手里捏着张灯光示意图，走到你身边时，图纸“啪”地拍在展柜上。

“舞台区的追光角度得改，”他指着图上的红线。

“上次彩排，郑号锡转那个圈时，脸总埋在阴影里。”

他说话时离你很近，呼吸扫过你耳侧。

你低头看图纸，他的手指突然在某个点敲了敲，离你的指尖只有半厘米：“就按这个角度调，保证连睫毛都照得清楚。”

“小叔这是担心演员还是担心某个人看不清楚啊？”

金泰亨举着相机从柱子后面冒出来，镜头正对着金硕珍。

金硕珍没理他，把图纸往你怀里一塞：“你盯着电工改，我去查消防通道。”

转身时，胳膊肘故意撞了下田柾国的后背。

“挡路。”

田柾国“啧”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眼睛却一直瞟着你手里的图纸，像是想凑过来看，又拉不下脸。

朴智旻带着孩子们走进来，朵朵举着幅画跑在最前面，画纸上七个小人围着个亮闪闪的舞台，颜料涂得太用力，纸都皱了。

“她说这是加场时的样子，”朴智旻追上她，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

“非要把你画在最前面，手里还得举这个。”

他指了指画里小人手里的荧光棒，颜色和田柾国带来的一模一样。

你蹲下来接画，朵朵突然踮起脚，往你口袋里塞了个东西。摸出来一看，是颗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被她攥得有点软。

“朴老师说，紧张的时候吃甜的就好了。”她小声说，眼睛亮晶晶的。

“孩子们都想来凑热闹，”朴智旻站在旁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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