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双探
超小超大

第六章 (2-1)

玉兰花刺绣(续)

警车往城西开时,林灼反复看着手机里苏晓的照片。照片里女孩举着刚绣好的玉兰花手帕,指尖还沾着浅粉色丝线,笑容里带着刚入职的雀跃——这模样和河边芦苇丛里冰冷的尸体重叠在一起,让他胸口发闷。

“刺绣店叫‘针丝坊’,在老城区的巷子里,开了快十年了,老板姓周,据说和苏晓是远房亲戚。”陆沉把导航目的地调好,“局里刚发了苏晓的资料,她去年从纺织学院毕业,学的就是刺绣设计,三个月前才来‘针丝坊’上班,平时住在店里二楼的员工宿舍。”

林灼“嗯”了一声,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苏晓的入职登记表:“她入职后有没有和人结过怨?或者最近有没有反常的举动?”

“暂时没查到,周老板报案时只说苏晓昨天下午说要出去买丝线,之后就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陆沉踩了脚刹车,避开巷口窜出来的自行车,“不过技术科那边有新消息,死者指甲缝里的皮屑,初步检测出男性DNA,和三年前赵坤案的现场DNA库里的样本都对不上,应该是新的嫌疑人。”

二十分钟后,警车停在“针丝坊”门口。青石板铺的巷子很窄,店铺门脸是深棕色的木门,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针丝坊”三个字。林灼推开门时,风铃“叮铃”响了一声,一个穿着灰布围裙的中年女人从里屋走出来,看见他们身上的警服,脸色瞬间白了。

“您是周老板吧?我们是市局的,来了解苏晓的情况。”林灼拿出证件,尽量放缓语气。

周老板点点头,手指绞着围裙角,声音发颤:“警察同志,晓晓……是不是真的出事了?我昨天下午就觉得不对劲,她平时买丝线最多半小时就回来,可昨天等到天黑都没见人……”

林灼跟着周老板走进里屋。屋子不大,靠窗摆着两张绣架,一张上面放着没绣完的牡丹图,另一张空着,绣针还插在绷子上。墙角的柜子里整齐叠着各色丝线,最上面一层放着个浅蓝色的布包——和苏晓照片里穿的连衣裙布料一模一样。

“这是晓晓的东西?”林灼指着布包问。

“是,她特别喜欢这种浅蓝色,连衣裙是她自己做的,裙摆上的玉兰花也是她绣的,说要留着夏天穿。”周老板眼眶红了,“她还说等绣完手里的活,就把那朵玉兰花补完,没想到……”

林灼走到空绣架前,拿起绷子上的绣针。针脚细密均匀,和死者裙摆上的刺绣手法一模一样。他注意到绣架旁放着个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里面记着苏晓的采购清单,最后一行写着“买浅粉丝线,去巷尾张记”,时间是昨天下午两点。

“巷尾张记还在开吗?”林灼抬头问。

“在,不过张老板昨天下午三点就关门了,说家里有事。”周老板想了想,“对了,晓晓昨天出门前,有个男人来找过她,穿的黑色外套,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只说要找‘绣玉兰花的姑娘’。”

林灼和陆沉对视一眼——河对岸平房里那个穿黑色外套的人,难道就是来找苏晓的男人?

“那男人有没有说找苏晓什么事?”陆沉追问。

“没说,晓晓跟他在门口聊了几句,脸色不太好,那男人走后,她才说要去买丝线。”周老板擦了擦眼泪,“我当时还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林灼走到二楼员工宿舍。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书桌,书桌上摆着苏晓的照片,旁边放着个银色手链——和死者手腕上的红印形状吻合。他拿起手链,发现链扣处有个小小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勾过。

“晓晓平时戴这个手链吗?”林灼问跟上来的周老板。

“天天戴,说是她妈妈留给她的,从不离身。”周老板看着手链,声音哽咽,“怎么会在这里?她出门的时候明明戴着的。”

林灼把手链装进证物袋,心里有了个猜测:苏晓昨天下午见了那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后,可能意识到了危险,故意把手链留在宿舍,想留下线索。而她去买丝线,或许不是真的采购,而是想找机会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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