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1)

雨夜追踪（续）

车子在雨夜里疾驰，林灼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路面，脑子里却在飞速梳理线索。老陈的电话断得突然，张磊的出现更是印证了“内鬼”的存在，可凶手为什么执着于栽赃他？三年前的证物、如今的DNA，每一步都像是精心布下的陷阱。

他猛地想起什么，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这里是他三年来藏东西的秘密地点——一个废弃报刊亭的夹层。他下车拉开生锈的铁门，在积满灰尘的角落摸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他当年偷偷复印的连环杀人案卷宗，还有一枚磨损严重的警徽。

指尖抚过警徽上模糊的编号，林灼深吸一口气。他翻开卷宗，在最后一页看到一行被水洇过的字迹，是他当年的批注：“受害者衣物纤维中检测出特殊亚麻成分，产地大概率在城南旧纺织厂。”三年前他还没来得及追查这条线索，就被停职了。

“城南旧纺织厂……”林灼喃喃自语，突然攥紧了卷宗。如果真凶和纺织厂有关，那现在去说不定能找到线索。他刚要收起铁盒，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号码，来电显示的归属地正是城南。

他犹豫了两秒，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女声，带着哭腔：“林警官……我知道三年前的事……我有证据……求你快来纺织厂，他们要杀我……”

“你是谁？证据在哪里？”林灼追问，可电话那头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咚”的一声闷响，随后便没了声音。

林灼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立刻收起铁盒，快步上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车子朝着城南的方向冲去。雨势丝毫没有减弱，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像极了他混乱又紧迫的处境——一边是全城搜捕的压力，一边是老陈和神秘女子的安危，还有隐藏在暗处的真凶，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城南旧纺织厂门口。这里早已废弃，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墙面上爬满了藤蔓，在雨夜中显得格外阴森。林灼戴上手套，从后备箱拿出一把手电筒，悄悄翻过铁门，落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

纺织厂内部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亮线，照出满地的破旧机器和散落的纱线。他循着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方向往前走，突然听到二楼传来轻微的响动。

“谁在那里？”林灼压低声音喝问，握紧了口袋里的折叠刀。

二楼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破旧窗户的“呜呜”声。他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楼梯木板发出“吱呀”的响声，在寂静的厂房里格外刺耳。走到二楼走廊尽头，他看到一间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林灼慢慢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地上躺着一个女人，正是刚才打电话的人，她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已经没了呼吸。而在她身边，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第四个”，旁边还散落着几根亚麻纤维，和卷宗里记录的一模一样。

“又是这样……”林灼咬牙，刚要上前查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对方脸上——是陆沉，他手里拿着枪，枪口正对着林灼。

“林灼，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陆沉的声音冰冷，眼神里满是失望，“老城区的案发现场有你的DNA，这里又出现了第四个受害者，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我干的！是有人栽赃！”林灼急忙解释，“张磊是内鬼，三年前的证物是他偷的，老陈现在还被他抓了！”

“张磊？”陆沉皱起眉头，“我已经让人控制住张磊了，他说你威胁他伪造证据。林灼，证据都在你身上，你让我怎么信你？”

就在这时，厂房外突然传来警笛声，红色和蓝色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在两人脸上。陆沉的手指扣紧了扳机：“跟我走，到局里说清楚。”

林灼看着陆沉，又看了看地上的受害者，突然笑了笑：“陆沉，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的誓言吗？‘查真相，护苍生’。我没忘，也不会忘。今天我不能跟你走，因为真凶还在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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