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1)

雨夜追踪（终章）

车子驶离城区，雨刷器疯狂摆动，却仍刮不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林灼从后视镜里看着警灯的光晕逐渐消失，才敢松口气。他摸出铁盒里的卷宗，借着车内微弱的灯光，指尖反复摩挲着“城南旧纺织厂”几个字——这里不仅有受害者衣物上的亚麻纤维，现在还多了第四个死者，真凶一定藏在附近。

他把车停在郊区一处废弃仓库旁，刚下车，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个加密号码，林灼犹豫片刻接起，听筒里传来老陈虚弱的声音：“小灼……别去纺织厂后面的废弃染坊……他们设了……”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杂乱的拖拽声打断，随后彻底没了信号。

“染坊！”林灼心头一紧，立刻翻出手机地图。城南旧纺织厂后侧确实有个废弃染坊，三年前因污染超标被查封，之后便成了无人问津的死角。他重新发动车子，朝着染坊的方向疾驰，这次车速比之前更快，车轮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半米高的水花。

二十分钟后，染坊出现在眼前。和纺织厂不同，这里的铁门是虚掩的，门轴上锈迹斑斑，轻轻一推就发出“吱呀”的响声。林灼握紧口袋里的折叠刀，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院内——满地都是废弃的染桶，桶里残留着发黑的染料，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他循着血腥味往里走，染坊深处的一间仓库里透出微弱的烛光。林灼放轻脚步，贴着墙根慢慢靠近，透过门缝，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背对着门，手里正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而老陈被绑在墙角的柱子上，嘴角挂着血迹，意识模糊。

“三年前你没把林灼送进去，现在又想坏我的事？”黑衣人开口，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尖细得让人发毛，“不过没关系，今晚过后，林灼就是杀了四个人的凶手，你也得陪他一起死。”

林灼屏住呼吸，刚要推门冲进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在对方脸上——是陆沉，手里的枪已经放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来？”林灼压低声音问。

“技术科查了亚麻纤维，只有这家染坊还在用老纺织厂的库存原料。”陆沉凑近，声音压得更低，“我还查了老城区受害者指甲里的皮肤组织，确实有人工移植的痕迹，和你三年前留在证物室的样本完全一致——有人早就计划好要栽赃你。”

林灼心里一暖，刚要说话，仓库里突然传来老陈的痛呼。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分工：陆沉绕到仓库后门，林灼从前门突破。

林灼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大喊：“警察！不许动！”黑衣人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要用匕首刺向老陈。就在这时，陆沉从后门冲进来，一脚踹在黑衣人膝盖上，黑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林灼立刻冲过去解开老陈的绳子，老陈缓了口气，指着黑衣人：“他……他是当年纺织厂的厂长，三年前的连环杀人案，都是他干的！他怕你查出纤维的事，才故意栽赃你！”

陆沉上前扯下黑衣人的口罩和变声器，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露了出来——正是三年前因纺织厂查封而消失的厂长赵坤。赵坤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陆沉死死按住肩膀。

“为什么要杀人？”陆沉厉声问。

赵坤冷笑一声：“那些女人，不是举报我污染，就是想拿纤维的事威胁我！我不杀她们，我这个厂长怎么当下去？林灼当年查到纤维线索，我只能让张磊偷你的证物，把你停职。这次我本想借张磊的手，把你彻底送进监狱，没想到你居然找到这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是陆沉叫来的支援。赵坤看着越来越近的警灯，突然疯了一样挣扎，却被陆沉牢牢控制住。

林灼扶着老陈走出仓库，雨水打在脸上，却让他觉得无比清醒。陆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局里还有很多事要跟你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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