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的隐性扩散05 (4-1)

周五下午的阳光斜斜地透过写字楼的落地窗，在贺峻霖的办公桌上投下一块暖融融的光斑。他刚敲完最后一份周报，指尖还悬在回车键上没收回，就听见旁边工位传来椅子滑动的声响——是严浩翔。

严浩翔：“下周要去苏州出差，三天两夜，”

严浩翔手里捏着张打印好的行程单，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低头扫了眼手机里的天气预报。

严浩翔：“看预报说那边早晚有点凉，得带件薄外套。”

贺峻霖“嗯”了一声，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办公桌底下那个灰色的行李箱。那是严浩翔常用的款式，边角处还有道浅浅的划痕，是去年他们一起去广州出差时，在机场不小心蹭到的。以往每次出差，收拾行李这事儿基本都是他包了——严浩翔总说自己是“收纳黑洞”，东西往箱子里一塞就乱得像堆杂物，可贺峻霖偏偏喜欢做这些细碎的事：把严浩翔的衬衫按颜色深浅叠好，袖口仔细捋平整；常用的笔记本和钢笔放在最外层的侧袋里，方便他随时拿出来记东西；就连袜子都会成双成对地卷好，摆得整整齐齐。

他下意识地弯下腰，伸手去拉那个行李箱的拉链，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拉头，就听见严浩翔又开口了。

严浩翔：“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行，”

严浩翔的声音很轻，却像根细针似的，轻轻扎了贺峻霖一下。

严浩翔：“这次林姐不是也一起去嘛，刚才她跟我说，晚上回去顺路，我们可以一起收拾，还能对对第二天要带的资料，更方便。”

贺峻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拉链只拉开了一小截，露出里面叠好的一件白色T恤的衣角，那是他昨天特意洗好晾干，提前放进箱子里的——他总觉得提前收拾好，能让严浩翔少操点心思。可现在，他的手就悬在半空中，进退不是，连指尖都好像有点发僵。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传来轻微的风声，还有远处同事敲击键盘的哒哒声。他能感觉到严浩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或许是在等他的回应，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有点发紧，最后只挤出一个轻飘飘的“好”字。

严浩翔：“那我先把资料整理一下，”

严浩翔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转身坐回自己的工位，打开了文件夹。

严浩翔：“晚上下班我跟林姐约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碰面，正好把要带的样品也带上。”

贺峻霖没再说话，只是慢慢地把手收了回来，重新坐直身体。他盯着电脑屏幕上还没关掉的周报界面，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严浩翔说的话——“一起收拾更方便”。

他知道林姐，是市场部的前辈，做事干练又细心，这次出差是因为要对接一个重要的客户，所以才和他们一起同行。严浩翔说和林姐一起收拾方便，其实没什么错，毕竟两个人能一起核对资料，还能互相提醒没带的东西，确实比他一个人帮忙收拾要周全。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闷闷的，不太舒服。

他想起上次去成都出差，出发前一天晚上，严浩翔加班到很晚才回家。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帮严浩翔收拾行李。严浩翔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着，就凑过来坐在他旁边，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件衬衫，故意逗他。

严浩翔：“贺儿，你这叠衣服的手艺，不去当收纳师都可惜了。”

当时他还笑着拍开严浩翔的手，说。

贺峻霖：“就你话多，赶紧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

严浩翔却耍赖似的往他身上靠了靠，声音带着刚洗完澡的暖意。

严浩翔：“等会儿吹，先陪你坐会儿。”

那天晚上，客厅里的灯光很暗，电视里放着没什么营养的综艺节目，可他却觉得特别踏实，连收拾行李这种小事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可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下班的时候，贺峻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到严浩翔的工位旁。严浩翔正在把资料放进公文包，看见他过来，抬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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