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3-1)

季沉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了一顶巫师帽和一个四岁女孩进行长达20分钟的"外交谈判"。

"必须是紫色的！"小海星——这个家庭的最新成员——固执地抱着双臂，她粉红色的助听器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紫色有魔法！"

"但店里只有黑色和绿色了。"季沉试图解释，举着那顶不受欢迎的黑色巫师帽，"我们可以用颜料..."

"不要！"小海星跺脚，卷曲的棕发像愤怒的云朵般晃动，"紫色！书上说！"

季沉求助地看向厨房——沈墨白正在准备早餐，假装没听见这场争执；小雨坐在餐桌旁安静地看书，但嘴角微微上扬；小葡萄则完全沉浸在组装他的"机器人骷髅"服装中，对周围战火充耳不闻。

这是他们在海鸥镇的第一个万圣节，也是四岁的海星第一次参加"不给糖就捣蛋"活动。自从两周前从"守护者之家"正式加入这个家庭，小女孩就表现出了惊人的主见（"像个小将军"，沈墨白如此评价）。

"好吧。"季沉最终投降，"我去隔壁镇看看。"

小海星立刻多云转晴，跳起来给了他一个黏糊糊的拥抱（她刚吃完蜂蜜吐司）："季最棒！"

"被四岁小孩拿捏了？"沈墨白在季沉出门前小声调侃，递给他一个保温杯咖啡。

季沉轻哼一声："这叫战略撤退。再说..."他压低声音，"她第一次有自己的选择权。"

沈墨白的眼神柔和下来。海星在"守护者之家"的生活严格规范——穿什么、吃什么、什么时候睡觉都有精确时间表。自由选择，哪怕是关于一顶巫师帽的颜色，对她来说都是珍贵的新体验。

两小时车程后，季沉终于在一个偏僻的万圣节专卖店找到了紫色巫师帽——最后一顶，稍微大了点，但装饰着闪亮的星星和月亮，完美符合小海星的魔法幻想。

回家路上，他接到沈墨白的电话："紧急情况。小葡萄决定不做机器人骷髅了，要改做'量子物理学家'。"

季沉差点把车开进沟里："他六岁，知道量子物理是什么吗？"

"显然灰狼上周的视频通话详细解释了薛定谔的猫。"沈墨白的声音里混合着骄傲和无奈，"现在他坚持要白大褂、爆炸头假发和一块写满方程的小黑板。"

"所以需要..."

"黑板我来解决。你能带点白色染发喷雾吗？爆炸头假发镇上买不到。"

季沉叹了口气，调转车头返回商店。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生活——一个基因编辑医生，一个前间谍，抚养着三个特殊儿童：七岁就能黑进卫星系统的小葡萄，九岁阅读大学教材的小雨，以及虽然听力受损但智力超常的四岁小海星。

有时季沉会想起自己曾经的"幽灵"生涯——那些危险的任务、精密的技术、生死一线的刺激——与现在为万圣节服装奔波的日常相比，恍如隔世。但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怀念过去。

回家后，季沉发现厨房变成了临时服装工作室。沈墨白正在用胶水和亮片改造一件旧白大褂；小雨熟练地缝制着小海星的魔法袍；小葡萄则对着镜子练习"疯狂科学家表情"（效果更接近便秘脸）。

"紫色！"小海星尖叫着扑向巫师帽，立刻戴在头上，帽子滑下来遮住了一只眼睛，"完美！"

接下来的几小时充满了创意混乱。季沉帮小葡萄喷白头发（结果不小心把厨房地板也染白了），沈墨白为小雨的"吸血鬼女王"服装缝制披风内衬（"历史准确度很重要"，女孩如此坚持），小海星则忙着往自己的魔法棒上粘贴能找到的所有亮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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