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4-1)

雨水敲打在车顶上的声音像某种诡异的鼓点。季沉将车停在湖边小路的尽头，透过模糊的挡风玻璃望去，一栋被松树环绕的木质小屋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就是这里？"他问道，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而略显沙哑。

沈墨白点点头，怀里的小葡萄已经睡着了，小脸贴在他的胸口，睫毛在睡梦中微微颤动。"安全屋中的安全屋。林阳和我多年前准备的，连楚月都不知道。"

季沉注意到他用的是"林阳和我"，而不是"我们小组"。这个细微的差别加上今晚的背叛，让他对沈墨白的信任又裂开了一道缝隙。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那枚防追踪袖扣——暂时还安全，但谁知道这栋小屋里又藏着什么秘密？

"我去侦查。"季沉解开安全带，从手套箱里取出一把备用枪。

雨水冰冷地打在脸上，季沉悄无声息地接近小屋。外观看起来普通得近乎刻意——木质的墙壁，石砌的烟囱，门前甚至挂着"欢迎光临"的牌子，就像任何一栋度假别墅。但职业本能让他注意到那些细节：加固的门框，防弹玻璃的微妙反光，以及屋檐下几乎不可见的监控摄像头。

门锁是高级别的电子锁，但奇怪的是，当季沉靠近时，锁竟然自动发出了"滴"的一声，绿灯亮起。

"生物识别？"他低声自语，警惕地推开门。

屋内一片漆黑。季沉贴着墙壁移动，右手持枪，左手拿着小型手电筒。光束扫过客厅——普通的家具，书架上摆着医学和计算机科学的书籍，壁炉上方挂着几幅风景画。厨房干净整洁，冰箱里甚至还有新鲜的食物。

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的一台老式唱片机，旁边整齐地码放着几十张黑胶唱片。季沉随手翻看，大多是古典乐，但其中夹杂着一张没有标签的黑色唱片。

地下室的门被巧妙地伪装成储物柜。季沉找到隐藏的开关时，沈墨白抱着小葡萄正好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的楚月——季沉在离开安全屋前还是带上了她，尽管双手被束缚着。

"你带她来干什么？"沈墨白皱眉问道。

"情报源。"季沉简短地回答，"而且留她在那里等于判死刑。"

楚月冷笑一声："多么感人的道德观，幽灵。我以为你们这行不讲这个。"

季沉没有理会她的嘲讽，转而指向地下室："那里有什么？"

沈墨白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真相。"他走向那个隐藏的门，手掌按在看似普通的木板上。一道蓝光扫过他的指纹和虹膜，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向下的楼梯。

"女士优先。"季沉示意楚月走在前面，枪口始终没有放松。

地下室的景象让季沉瞬间绷紧了神经——这哪里是普通的安全屋？分明是一个设备齐全的神经科学实验室！中央是一台巨大的脑部扫描仪，周围环绕着各种先进的医疗和计算机设备。墙上挂满了脑部扫描图和基因图谱，其中一张特别醒目，上面标注着"37号-神经接口成熟度"。

最令人不安的是角落里的那个透明隔离舱，看起来像是为儿童设计的，内部铺着软垫和小毯子。

"这是什么地方？"季沉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墨白小心地将小葡萄放在实验室角落的一张婴儿床上，然后转向季沉："我的第一个安全屋，也是林阳和我研究如何逆转基因编辑影响的实验室。"

"逆转？"楚月突然笑起来，声音刺耳，"白塔，你还在玩这个自欺欺人的游戏？我们都知道那个程序从未成功过！"

沈墨白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们成功了30%。"

"30%的失败率也叫成功？"楚月讥讽道，"那些实验体后来怎么样了？需要我提醒你吗？"

季沉的枪口在两人之间移动："有人愿意给我这个外行人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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