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3-1)

季沉推开咖啡厅的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木质桌椅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空间，在角落里锁定了沈墨白的身影。

医生背对着门口，正在逗弄婴儿车里的小葡萄。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从背后看，他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年轻父亲，完全看不出半小时前刚刚逃离了一次潜在的绑架。

季沉无声地走到桌前。小葡萄最先发现了他，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沈墨白转过头，眼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如释重负，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医生特有的冷静自持。

"没人跟踪？"沈墨白压低声音问。

季沉摇摇头，拉开椅子坐下。桌上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咖啡和半块被咬过的三明治。"你倒是挺悠闲。"

"孩子要吃饭。"沈墨白轻轻晃动着婴儿车，"八个月大的婴儿可不懂什么叫紧急状况。"

季沉的目光落在小葡萄身上。婴儿手里抓着一个塑料小勺，正努力往嘴里送，脸上沾满了胡萝卜泥。看到季沉，他高兴地把沾满食物的勺子往他的方向伸，似乎想分享。

"不了，谢谢。"季沉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沈墨白轻笑一声，抽了张纸巾擦拭小葡萄的脸。"情况有多糟？"

季沉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最糟的那种。有人在黑市悬赏小葡萄，出价高得离谱。"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悬赏明确要求活捉。"

沈墨白的手停顿了一瞬，但很快继续擦拭的动作。"基因数据，"他低声说，"他们想要的是小葡萄的基因样本。"

"为什么一个八个月大的婴儿会——"季沉的话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落在小葡萄的左耳后面。那里有一个极小的、几乎不可见的白色疤痕，形状非常规则，像是某种医疗操作留下的。

沈墨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叹了口气。"你注意到了。那是生物芯片植入的痕迹，三个月前林阳亲手做的。"

季沉眯起眼睛。"你在开玩笑。"

"我希望我是。"沈墨白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林阳最后的信息说，芯片里存储着他们发现的全部数据，包括能够证明'基因优选计划'非法实验的证据。"

季沉的大脑飞速运转。"基因优选计划"——这个名字他三年前在一次数据窃取任务中见过，那是一个由多家跨国制药公司资助的秘密项目，旨在通过基因编辑创造"优化"的人类胚胎。当时他以为那只是个科幻小说般的设想。

"小葡萄是..."

"不是实验品。"沈墨白打断他，声音突然变得锋利，"他是林阳和艾玛自然孕育的孩子。他们只是利用职务之便，将证据藏在了唯一安全的地方——自己儿子体内。"

小葡萄似乎感受到了紧张气氛，小嘴一瘪，眼眶开始泛红。沈墨白立刻轻轻拍抚他的背，哼起一段轻柔的旋律。婴儿渐渐平静下来，打了个小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季沉注视着这一幕，思绪万千。他伸手拿起沈墨白那杯凉掉的咖啡一饮而尽。"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想办法取出那个芯片。"

"我有套公寓，"沈墨白说，"在城北的老社区，没人知道。"

季沉摇头："太危险。我有更安全的地方。"他掏出手机，快速输入一条加密信息。"十分钟后，有车来接我们。"

沈墨白犹豫了一下："我需要一些医疗设备，如果真的要取出芯片——"

"安全屋有基础医疗装备。"季沉打断他，"现在，我们分头行动。你带着小葡萄从后门出去，沿着小巷走到下一个街区的美术馆。我会在正门制造些干扰，二十分钟后在美术馆西侧入口汇合。"

沈墨白点点头，动作利落地收拾起婴儿用品。季沉注意到他包里露出的一角金属光泽——那是一把手术剪刀，尖端异常锋利，显然不是普通医疗器械。

"医生也随身带武器？"季沉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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