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云深风物志·“雅正”之外
金凌离开后的云深不知处,似乎一瞬间又回到了往日的宁静。晨钟暮鼓,讲学修习,一切井然有序,仿佛那只曾在廊下炸毛、在膳堂抗议、在后山撵猪的鲜活凤凰从未出现过。
然而,有些东西,终究是不一样了。
这日休沐,蓝思追难得清闲,信步走在云深不知处的后山。阳光透过竹叶洒下细碎的金斑,空气清新沁人。他习惯性地走向那处鲜有人至的暖泉——上次他本想带金凌来的地方。
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熟悉的、略显呱噪的说笑声,中间还夹杂着少年人清亮的反驳。
“……所以我就说,那小子的脾气,绝对是随了江澄!一点就炸!哈哈哈哈!”
“魏前辈!您又胡说!我舅舅才没有!”
蓝思追脚步一顿,眼中掠过一丝讶异,循声望去。
只见暖泉边的青石上,坐着三个人。魏无羡毫无形象地歪靠着一块大石头,手里拎着个酒壶,说得眉飞色舞。他旁边,金凌……去而复返的金凌,正盘腿坐着,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气得脸颊鼓鼓,用力瞪着魏无羡。而蓝忘机则安静地坐在稍远一些的干净石头上,膝上放着一本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带着一丝极淡的纵容,看着那吵吵嚷嚷的两人。
“思追哥!”金凌眼尖,第一个看到了他,立刻挥手,脸上的怒气瞬间被惊喜取代,“你快来评评理!魏前辈又编排我舅舅!”
蓝思追快步走过去,先向蓝忘机和魏无羡行了礼:“父亲,魏前辈。”然后才看向金凌,眼中是掩不住的疑惑和欣喜,“如兰?你怎么……祭祖大典结束了?”
金凌跳下青石,跑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还没呢!不过前期准备都差不多了,舅舅嫌我在莲花坞碍手碍脚,净帮倒忙,就把我轰出来了!让我……呃……来云深不知处再学学‘雅正’!”他说后面那句话时,明显有点底气不足,眼神飘忽。
魏无羡在一旁噗嗤笑出声:“得了吧!明明是你自己呆不住,缠着江澄非要来找思追玩,被揍了一顿才勉强同意的吧?”
“魏无羡!”金凌炸毛,转身就要去扑他。
蓝思追看着眼前鲜活依旧、甚至因为几日不见而显得愈发耀眼的少年,心底那点因为分别而残留的空落瞬间被填满,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轻轻拉住金凌的手腕,温声道:“回来便好。”
金凌哼了一声,算是放过魏无羡,转而得意地对蓝思追说:“我还给你带了莲花坞新出的荷叶酥!比上次的好吃!……不过好像刚才被魏前辈偷吃了一半。”他懊恼地瞪向魏无羡。
魏无羡无辜地耸肩:“我那是替你尝尝味道!万一不好吃,岂不坏了我们思追贤侄的胃口?”
蓝忘机合上书,淡淡开口:“食不言。”
三人立刻噤声。魏无羡冲金凌和蓝思追偷偷吐了吐舌头。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泉水流淌的淙淙声和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金凌安静不了片刻,又凑到蓝思追身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哎,蓝愿,我发现你们云深不知处,其实也挺好玩的。”
“哦?”蓝思追挑眉,表示愿闻其详。在他印象里,金凌对云深的评价向来是“无聊”、“刻板”。
“你看啊,”金凌掰着手指头数,“后山有傻乎乎的山猪可以撵,膳堂虽然难吃但是可以看蓝老先生变脸,晚上溜出来还能抓到魏前辈偷酒喝……”
魏无羡:“喂喂!小金凌,不带你这样出卖队友的!”
金凌不理他,继续对蓝思追说:“而且,我发现你们家藏书阁后面那片竹林里,有一种特别笨的翠鸟,傻fufu的,拿根草逗它都能玩半天!”
蓝思追失笑。那片竹林是几位长老清修之地,里面的翠鸟颇具灵性,平日最是警觉不过,到了金凌嘴里,竟成了“特别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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