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云梦来信·归期忽至
金凌在云深不知处“体验生活”的第十五日,一封来自云梦的飞书,打破了午后庭院的宁静。
传讯的是一只羽翼鲜亮的云梦江氏灵雀,它精准地穿过云深不知处的结界,扑棱着翅膀,落在正在对弈(实则是金凌单方面被蓝思追指导)的石桌上,歪着小脑袋,“啾啾”叫了两声,将口中衔着的一枚小巧莲蓬状玉简丢在金凌手边。
“咦?云梦的灵雀?”金凌放下捏了半天不知该往哪落的棋子,好奇地拿起那枚尚带着灵雀体温的玉简。灵雀完成任务,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便振翅飞走了。
蓝思追也放下棋子,温声道:“是江宗主的传讯。”
金凌注入一丝灵力,玉简上泛起柔和的水光,江澄那特有的、即便隔着传讯法器也透着一丝冷硬的声音瞬间在两人耳边响起:
“金凌:玩够了没有?云梦下月祭祖大典,诸多事务需你熟悉。限你三日内收拾东西,滚回莲花坞。另,你母亲给你做了新衣,催你回来试。 舅舅字。”
传讯很短,一如既往的江澄风格,命令式的口吻下,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尤其是最后一句关于新衣的话,显然是江厌离让他加上的)。
金凌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先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舅舅的威严是刻在骨子里的。但随即,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思念与归家冲动的情绪迅速涌了上来。
莲花坞……祭祖大典……母亲做的新衣……舅舅的训斥……甚至码头边那带着水汽和莲香的风……
种种画面和气息瞬间鲜活起来,冲淡了这些日在云深不知处的新奇与……偶尔的憋闷。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蓝思追,眼神亮晶晶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急切:“蓝愿!舅舅让我回去了!下个月祭祖大典!”
蓝思追握着棋子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自然听到了传讯的内容。看着金凌瞬间被点亮的表情,那双总是带着点骄矜或烦躁的金色眼眸,此刻盛满了纯粹的、即将归巢的雀跃。
他心底深处,某个角落轻轻咯噔了一下,泛起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立刻察觉的空落。这些时日,身边总有这只小凤凰吵吵嚷嚷,或别扭,或欢笑,或闯祸,早已习惯了那份鲜活甚至有些吵闹的陪伴。云深不知处的静,似乎也因此变得不那么沉闷。
但这份空落很快便被更为金凌感到高兴的情绪所覆盖。他微微一笑,温润如玉:“恭喜。祭祖大典是云梦江氏的重要典礼,你确实该回去了。”
金凌已然坐不住了,他唰地站起身,开始在院子里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三天!只有三天时间!我得赶紧收拾!对了,还得去跟曦臣伯伯和忘机前辈辞行……还有魏前辈!得问问他去不去云梦!还有温情前辈,得谢谢她……还有……”
他忽然停下脚步,看向蓝思追,眼神灼灼:“蓝愿!你跟我一起去云梦吧!”
蓝思追微微一怔。
金凌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极了,兴奋地凑近他:“我们云梦的祭祖大典可热闹了!不比你们家清谈会差!有龙舟竞渡,有莲灯夜放,还有全莲宴!好吃的特别多!肯定合你胃口!你还没好好逛过莲花坞吧?我带你去乘船射纸鸢,去尝最新鲜的莲子和菱角!怎么样?”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眼睛亮得像星星,满是期待地看着蓝思追,仿佛已经看到两人一起在莲花坞的码头乘风破浪、在夜市里穿梭玩耍的情景。
蓝思追看着他毫无保留的邀请和那纯粹的热情,心中那丝空落瞬间被暖意填满。他自然是心动的。想去看看养育了如兰的地方,想去体验他口中的热闹与鲜活,想……继续这段陪伴。
然而……
他轻轻摇了摇头,在金凌瞬间垮下来的表情中,温和解释道:“如兰,我很想去。但下月亦是姑苏蓝氏内部考核之期,我需留下协助父亲处理事务,无法离山。”
这是实情。作为蓝氏太子,宗门事务是他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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