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尔晴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遇事就是干!怕什么!
她向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御前,声音清脆,甚至带着一丝“激动”的颤抖:“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厚爱,奴婢……奴婢感激涕零,实在受宠若惊!”
她先磕了一个头,然后抬起头,脸上竟真的逼出了一丝红晕(气的),眼中泪光闪烁(急的),看起来真像是“惊喜”过度:“奴婢何德何能,竟能得贵妃娘娘如此看重!竟劳动贵妃娘娘亲自为奴婢的终身大事开口!这份恩典,奴婢……奴婢真是万死难报!”
她这话一出,高贵妃愣住了。这反应不对啊?不该是惊慌失措或者羞愤难当吗?
尔晴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激动”地说道:“贵妃娘娘竟连奴婢的嫁妆贺礼都备下了!还是如此贵重灵验的送子观音!娘娘真是思虑周全,仁厚慈爱,堪比……堪比观音娘娘再世!” 一顶高帽子先扣上去!
高贵妃:“???” 谁是你观音娘娘!
尔晴话锋猛地一转,语气变得“惶恐”而“坚定”:“但是!正因贵妃娘娘恩重如山,奴婢才更不能接受!更不能让娘娘因为奴婢而背上干涉臣子家事、甚至可能引起富察家误会的名声!”
她转向乾隆和皇后,重重磕头:“皇上!娘娘!奴婢身份卑微,不过是包衣宫女,能得娘娘信赖,在长春宫伺候,已是天大的福分!从未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富察傅恒大人乃朝廷栋梁,国之英才,他的婚事,自有皇上和富察老大人做主,岂是奴婢这等微末之人可以高攀的?贵妃娘娘爱惜奴婢,奴婢心领!但这赐婚之恩和如此贵重的贺礼,奴婢万万不敢承受!请皇上、皇后娘娘明鉴!”
这一番话,以退为进,既撇清了自己“高攀”的嫌疑,又把高贵妃架到了“干涉朝臣家事”、“可能引起误会”的火上烤,更是点明了尊卑有别,直接将高贵妃的“好意”定义为“不合规矩”!
高贵妃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尔晴还没完,她忽然又看向那尊送子观音,脸上露出极其“困惑”和“不安”的表情:“而且……而且奴婢听闻,前朝旧物,尤其是神佛之像,最是讲究缘法。奴婢福薄命浅,只怕承受不起如此重宝的福泽。更何况……奴婢年纪尚小,一心只想伺候好皇后娘娘,从未思及婚嫁之事,这‘送子’之说……更是无从谈起啊!贵妃娘娘此举,实在是……折煞奴婢了!”
她再次磕头,声音带着哭腔(憋笑憋的):“求皇上、娘娘收回成命!奴婢只想安心伺候娘娘,别无他求!”
绝杀!
不仅拒绝了赐婚和贺礼,还暗示高贵妃送前朝旧物可能不吉利,更直指“送子”之说荒谬不堪,彻底洗刷了污名!
整个保和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尔晴这番滴水不漏、又怂又刚、拍马屁与甩锅齐飞的应对惊呆了!
这真的是个宫女吗?!这应变能力!这口才!这胆子!
皇后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赶紧用帕子掩住。
乾隆的眼中更是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看着跪在下方那个看似惶恐、实则眼神清亮锐利的小宫女,心中再次涌起那种荒谬又极度欣赏的感觉!
高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尔晴:“你……你强词夺理!”
“贵妃。”乾隆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尔晴所言,不无道理。傅恒的婚事,朕自有考量。至于这贺礼……”他瞥了一眼那尊送子观音,“既是前朝旧物,还是谨慎些好。你的心意,皇后领了。东西,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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