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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婵公主的身影刚消失在院门外,奚霁雪便猛地转过身,目光落在一旁静坐的玉箫身上,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后怕……
奚霁雪:她这来一趟,说了些什么要紧话?
奚霁雪:无非是东拉西扯地耗着时辰!
奚霁雪:明知道你如今怀着身孕,还偏要在这儿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奚霁雪:若真动了胎气,让你腹中孩儿有个三长两短,禾将军回来怕是能提着剑冲到公主府里,跟她拼命不可!
玉箫指尖正轻轻搭在琴弦上,闻言只是微微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意里却没什么温度。
她缓缓拨弄了一下琴弦,泠泠一声清响漫开在空气里,才慢悠悠开口……
玉箫: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犯不着放在心上。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院外那株开得正盛的石榴树,语气平淡却看得透彻……
玉箫:皇后娘娘膝下有太子和她这一对儿女,可心思从来都系在太子身上。
玉箫:宫里的人谁不明白?
玉箫:玉婵公主心里憋着一股子怨气,却不敢在皇后面前发作,也只能寻着我们这些人,来撒撒她那点无处安放的委屈罢了。
奚霁雪:你呀……
奚霁雪听她这般说,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按住她拨弄琴弦的手,不让她再动。
自己则在琴前坐定,指尖落下,《胡茄十八拍》的旋律便缓缓流淌出来,时而低回如泣,时而激越如诉。
她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那些未出口的担忧与愤懑,都融进了这曲折的琴声里。
夜已深沉,窗外的月色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玉箫斜倚在软榻上,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方才好不容易才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禾如非静坐一旁,目光温和地落在她脸上,凝视了片刻。
见她呼吸绵长,睡得安稳,才悄然起身,动作轻缓得仿佛怕惊动一片羽毛。
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掖好被角,又将被边仔细压在身下,唯恐一丝夜风溜进来,打扰了她这难得的甜美梦境。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桌案前,借着桌上跳动的烛火,拿起狼毫笔准备批阅奏折。
烛光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室内一时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静谧得能听见烛花偶尔爆开的轻响。
可这份宁静没能维持多久,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不知是哪个小厮或是护卫的呼喊,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乱……
“有刺客!快捉刺客啊!”
这声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室内的安宁。
禾如非手中的狼毫笔骤然一滑,“啪”地坠落在宣纸上,墨迹迅速晕染开来,化作一团深浅交织的暗痕。
他猛然抬眸,眼底似有寒星掠过,一缕锐利的冷芒转瞬即逝,而周身原本温和的气息也在刹那间凝滞,仿佛连空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冻结住。
几乎是同一时间,榻上的玉箫猛然睁开了双眼,身体如被无形的力量拉扯般倏地坐起。
睡意仿佛从未存在过,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余一抹惊惶飞快地掠过她那略显苍白的脸庞。
禾如非见状,心头骤然一紧,顾不得桌上尚未批阅的奏折,快步走到榻边坐下。
他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去,带着几分急切却不敢表露的关切。
他的语气极力放得温和,似是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惊散她眼底那抹脆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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