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恰如昨日玉箫笛
超小超大

旧物. (3-1)

……

许之恒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钉在福旺脸上,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

那眼神里翻涌着审视、怀疑,仿佛要穿透皮肉,直抵人心最深处,辨出这小厮口中的每一个字究竟是肺腑之言,还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沉默凝固了,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时细微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收回目光,声音低沉地对周围侍立的仆从道……

“你们都出去。”

禾心影站在一旁,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福旺,眉尖轻蹙,似有隐忧浮上心头。

她缓缓转头望向许之恒,声音里掺杂了几分迟疑,仿佛话语还未出口,便已被某种复杂的情绪牵绊住了一般……

禾心影:夫君,我……

“你也出去。”

许之恒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喙,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坚决。

禾心影的嘴唇微微颤动,似有千言万语涌到喉间,却终究化作一片沉默。

她抬眸深深地望了许之恒一眼,那一眼仿佛穿透了时间,将所有未尽的话语藏入眼底。

随后,她依言转身,步伐轻缓却坚定地退了出去,留下空气中一抹难以捕捉的怅然。

木门在一声悠长的“吱呀”中缓缓闭合,仿佛带着某种不舍与沉重,将屋内的一切悄然隔绝在外。

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为某个未解的故事拉上了帷幕,又或是为即将到来的命运悄然开启了一道新的暗门。

她静静伫立在廊下,目光凝滞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不知从何时起,掌心已悄然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黏腻地附着在皮肤上,像某种无形的束缚,让她心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慌乱。

那感觉如潮水般漫过,无声却沉重,压得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那卷兵书……到底是怎么落到这贼子手里的?又为何会牵扯出这些事来?

无数个疑问在她心头盘旋,搅得她心烦意乱。

屋内,许之恒重新将视线投向福旺,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说,谁让你来许家偷东西的?”

福旺被他看得一哆嗦,喉头滚动了几下,才结结巴巴地应道……

“是……是禾将军。”

“你敢骗我?”

许之恒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被震得嗡嗡作响,他眼中怒火骤燃,厉声喝问,带着雷霆之怒。

福旺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又重重跪倒在地,额头“咚咚”地往冰凉的地面上磕,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的不敢!小的真的不敢欺瞒大爷!”

“与小的接头的那个人,亲口说的,他们的主子就是禾将军啊!小的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编排将军的名号啊!”

许之恒的手在身侧缓缓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手背的青筋隐隐跳动。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与震惊,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了些……

“禾如非……他为何要让你来偷东西?”

“小的实在是不知道啊。”

福旺抬手狠狠擦了把额上沁出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的水珠打湿了衣襟,他声音发颤,带着几分乞怜……

“那些人塞给小的一锭沉甸甸的银子,白花花的晃得人眼晕。”

“小的一时就被猪油蒙了心,鬼迷心窍了。”

“又琢磨着,不过是去偷些不值钱的东西,再帮着打听个人,左右不是伤天害理的勾当,便昏头昏脑地应了下来。”

“打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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