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倦日情空涌,恰如昨日玉箫笛。”
……
暮色沉沉压着檐角铜铃,禾府内死寂如潭。
红木桌面上的鎏金兽炉飘出袅袅青烟,却驱散不了满室沉郁。
禾如非猛地攥起青瓷茶盏,指尖暴起青筋,那盏上描金牡丹尚未绽放,便‘砰’地撞在青砖墙角,瓷片迸溅如破碎的残梦。
廊下候着的小厮婢女们齐刷刷矮下半寸,大气都不敢出。
外头人人称道飞鸿将军胸襟似海、豪迈不羁,可此刻在这深宅内,他阴鸷的眉眼笼着寒霜,唇角勾起的弧度比刀锋更冷。
玉箫望着满地狼藉,素手绞着帕子,今日已不知劝了多少回,却始终暖不化将军眉间的寒冰。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禾元盛玄色锦袍带起一阵风。
他利落地挥退众人,门扉合拢的刹那,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玉箫轻移脚步,在禾如非身旁落座,青瓷茶壶倾出琥珀色茶汤,蒸腾的热气在三人之间氤氲。
“华原一战的传言,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禾元盛执起茶盏,浅抿一口,茶汤在喉间化作叹息……
“说你指挥失当,连夜退兵三十里,与往日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玉箫随军,抚越军怕是能够全军覆没。”
“依我看,你暂且称病谢客,避避风头为好。”
禾如非斜倚在太师椅上,敲打着扶手,发出清脆声响……
禾如非:不过是场败仗,何必小题大做?
话音未落,冷笑已漫上唇角,可那紧握扶手的指节,却在诉说着截然不同的情绪。
禾元盛目光如炬,直直地钉在他脸上……
“是吗?那为何自昨夜回府,你便坐立难安?莫不是因为……禾晏那丫头?”
话音落下,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唯有铜炉里的沉香,还在不紧不慢地燃烧。
禾如非猛然抬眸,凌厉目光直刺禾元盛。
玉箫垂眸抚弄衣袖,漫不经心道……
玉箫:不过是城门校尉家的女儿,早派人查得清清楚楚。
玉箫:不过仗着在凉州卫攀附上封云将军,侥幸封了个侯位。
玉箫:不过在宫里头露了回脸,就能把您吓成这样?
玉箫:别忘了,飞鸿将军的名号,可是属于你的。
这话看似无意,却似一根细针,狠狠扎进禾如非心里。
他目光骤然一沉,冷声道……
禾如非:我自然知道是故弄玄虚。
禾如非:可偏偏有人在外散布谣言,说我性情大变,紧接着这个禾晏就冒了出来。
禾如非:同样女扮男装,同样加官进爵,天下哪有这般巧合之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禾元盛神色凝重。
禾如非:这禾晏看似来历清白,一个弱女子本不敢招惹禾家。
禾如非:当年的知情人都已死绝,唯一的活口许之恒胆小怕事,不会轻易开口。
禾如非顿了顿,字字如刀……
禾如非:但别忘了,她是肖怀瑾的未婚妻。
禾如非:昨夜在朝堂上,肖怀瑾可是对她百般维护。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肖怀瑾的阴谋?”
禾元盛眉头紧锁,面露忧色……
“可禾家与肖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心中暗暗叫苦,肖珏手握重权,连权倾朝野的徐相都奈何不了他。
那个肖都督更是出了名的狠辣,一言不合就能砍下朝官之子的脑袋,实在是个惹不起的主。
禾如非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目光如淬了毒的匕首……
禾如非:父亲可还记得,贤昌馆求学时,禾晏与肖珏曾是同窗。
话音未落,室内空气骤然凝固……
禾如非:以肖珏的手段,未必查不出当年真相。
禾如非:如今我们站队徐相,肖怀瑾与徐家水火不容,自然要拿我们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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