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倦日情空涌,恰如昨日玉箫笛。”
……
夜色如墨,庭院寂寂。
玉箫斜倚榻上,阖目小憩,苍白的面色在朦胧月色下愈发显得憔悴。
禾如非推门而入,瞥见她这般模样,心头猛地一紧,满是心疼。
听到脚步声,玉箫缓缓睁开眼,见是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玉箫:你今日回来的倒是有些晚了。
禾如非:公务缠身,实在脱不开身。
禾如非走到她身旁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里满是关切……
禾如非:怎么脸色这般苍白?
玉箫狡黠地眨了眨眼……
玉箫:我说了,你又要怪罪下人,我才不说呢!
禾如非无奈地笑了笑,温声道……
禾如非:你身子本就弱,何苦费心费力邀那些贵眷来品茗。
玉箫:整日里闲得慌,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玉箫轻叹一声,语气里尽是无奈与寂寥。
玉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沿,声音轻缓……
玉箫:对了,前日许府送来讣帖,说是晏晏不慎溺水,人已经去了。
她轻抬眼眸,望向那斜倚在软榻上的禾如非,眉宇间悄然笼罩着一抹淡淡的愁绪,仿佛氤氲的雾霭,无声地诉说着心底难以言明的心事。
玉箫:到底流着禾家血脉,咱们于情于理都该遣人送份帛金,再去灵前烧柱香。
话音未落,腕间突然一紧。
禾如非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人揉进血肉里。
玉箫疼得轻呼,他才如梦初醒般猛地松手,苍白的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
禾如非:外面湿气重,你本就畏寒……
玉箫:这不是理由。
玉箫坐直身子,月白色裙裾扫过绣着并蒂莲的金线褥子……
玉箫:晏晏终究姓禾,若是咱们不闻不问,日后旁人嚼舌根,倒显得禾家凉薄无情。
她伸手想去触碰丈夫紧绷的脊背,却见对方突然甩开她的手,玄色广袖带起一阵风,将案上的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禾如非踉跄着扶住雕花檀木桌,指腹在桌沿掐出深深的月牙痕。
他转身之际,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讥诮与漠然。
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似有暗潮汹涌翻腾,夹杂着难以名状的情绪,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下一刻便会将人吞噬殆尽。
禾如非:既然夫人执意要去,明日就让管家备轿。
说罢大步踏出房门,靴跟重重砸在青砖地上,惊飞了廊下栖息的白鸽。
雕花槅扇外,禾如非离去的脚步声渐远,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发出细碎呜咽。
谷雨抱着青瓷茶盏闪身而入,月白襦裙掠过门槛时带起一缕新焙的茶香。
她将茶盏搁在湘妃竹案上,铜胎掐丝珐琅盖碗与瓷碟相撞,发出清泠的脆响。
谷雨:姑娘。
谷雨蹲下身替玉箫整理散落在地的披帛,指尖拂过鲛绡上晕染的海棠,声音里带着不安……
谷雨:自打您过门,姑爷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今儿竟……
玉箫垂眸望着茶盏里沉浮的碧螺春,氤氲水汽在她眼下笼出淡淡薄雾。
瓷盏轻触唇瓣,微苦的茶香已然漫溢舌尖,那苦涩中夹杂着一丝清冽,仿佛从遥远的记忆深处悄然渗出,带着难以言喻的熟悉与疏离。
茶汤滑入口腔的一瞬,时间似乎凝滞,唯余那抹苦意在味蕾间静静铺展,勾起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情绪。
玉箫:他便是恼我,有些话也非说不可。
茶盏搁回案几的力道稍重,惊起几缕涟漪……
玉箫:当年的糊涂账终究要有人担着,我既嫁入禾家,又岂能置身事外?
谷雨咬着唇绞着帕子,偷觑着自家姑娘沉静的侧脸。
廊外的日影已移过半幅芭蕉叶,她终于鼓起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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