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的帆布包在课桌上发出轻响时,晨光正透过摄影教室的百叶窗漏进来,在她摊开的《暗房技术手册》上投下一片金斑。这是她大三的必修课,老师正举着张冲洗失败的废片讲解:
万能龙套:(老师)显影时间过长会导致颗粒粗大......
万能龙套:(同学)溶月?
后排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美术系转专业的新生抱着相机探过身
万能龙套:(女生)你昨晚是不是又去拍夜景了?这张《未眠街》的噪点控制得好棒!
溶月低头看手机——凌晨三点十七分,她蹲在老城区的巷口,拍下盏摇晃的红灯笼。照片里的光晕像团融化的蜜,连砖墙上的青苔都泛着暖调。这是她和顾阳安处理完三起"滞留执念"后的"副产品":替晚归的阿婆找走失的猫,劝说跳桥的少年放下遗憾,帮退休教师寻回当年学生的毕业照。
简溶月:随便拍的。
她笑着把手机收进包里,余光瞥见顾阳安的消息弹出来
顾阳安:今晚七点,文昌路老邮局。
下午的专业课结束时,溶月在暗房里冲洗白天拍的作业。红灯下,相纸逐渐显影——老邮局的绿漆门半开着,门环上挂着串褪色的铜铃,风过时正轻轻摇晃。这是她特意选的角度,因为顾阳安说过:"老邮局的铜铃响九下,是给迷路的魂指路。"
顾阳安:夫人,这里。
暗房的门被推开条缝,顾阳安的声音裹着晚春的风钻进来。他穿着件藏青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里提着袋糖炒栗子
顾阳安:我路过,闻见栗子味道,想起你上一世最喜欢吃甜的,也喜欢吃栗子糕。
溶月手一抖,显影盘差点打翻。这是她第三次在暗房撞见他——第一次是他替她修坏了的相机,第二次是陪她等胶片晾干,今天......他直接晃了晃手里的栗子
顾阳安:温的,刚买的。
简溶月:你怎么进来的?
溶月接过栗子,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暗房的门平时会上锁,可此刻门闩上挂着的铜铃没响——和昨晚他带她去处理校园角落的"书痴"鬼魂时一样,他总能找到不惊动活人的方式。
顾阳安没回答,目光落在她挂在墙上的相机包上
顾阳安:今晚的任务,是帮纺织厂退休的王阿姨找她织了半辈子的婴儿毛衣。
他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泛黄的相纸里,年轻的王阿姨抱着个襁褓
顾阳安:她说那毛衣针脚里藏着未说出口的话。
溶月咬开栗子壳,甜香在嘴里漫开
简溶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顾阳安:我能看到罢了
他低头整理她散在桌上的显影液瓶,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梦
顾阳安:每个执念都有因果,就像你拍的每张照片都有故事。
文昌路的老邮局比白天更安静。青石板路上落着层薄灰,路灯在风里摇晃,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顾阳安走在前面,玄色风衣下摆沾了星点夜露,溶月跟在他身后,相机挂在胸前,快门声轻得像心跳。
顾阳安:到了。
他停在邮局门口。
门楣上的铜铃突然"叮铃"作响,响了九下——和顾阳安说的一模一样。溶月摸出相机,镜头里,王阿姨的身影正从门里飘出来。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怀里抱着团灰扑扑的毛线,发梢沾着棉絮,像在织毛衣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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