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梆子刚敲过两声,李德全的马车就停在了郁府门前。郁筠丹抱着医箱走出府门时,见车辕旁还立着个穿浅绿宫装的小宫女,手里捧着件绣暗纹的素色披风,见了她便屈膝行礼:“郁小姐,这是娘娘吩咐给您备的,宫里风大,您先披上吧。”
郁筠丹指尖触到披风的一瞬,心尖忽然发紧——这披风的针脚细密,绣的竟是极少见的“缠枝莲纹”,前世她在贵妃宫里见过同款,那是只有伺候过先帝的老人才能用的纹样。她压下心头疑虑,接过披风道谢,掀帘上了马车。
马车行至宫门时,并未像寻常入宫那样查验令牌,李德全只朝守卫递了个眼神,车帘便被直接放行。郁筠丹撩开帘角一角,见宫道两侧的侍卫比往日多了数倍,腰间佩刀都出鞘半寸,连空气中都飘着几分肃杀之气。
“李公公,今日宫里似乎有些不一样?”她状似无意地问。
李德全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小姐多虑了,不过是例行巡查罢了。前头就是长乐宫,娘娘已在里头等着了。”
马车刚停稳,就有宫女上前搀扶。郁筠丹跟着往里走,越靠近正殿,越觉得不对劲——往日里长乐宫总围着不少伺候的宫人,今日却连个洒扫的身影都没有,只有风吹过廊下宫灯的声响,衬得殿内愈发安静。
进了正殿,郁筠丹刚要屈膝行礼,就听见屏风后传来皇后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疲惫:“免礼吧,李全,你先出去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李德全应声退下,殿门“吱呀”一声合上,郁筠丹这才抬眼看向屏风后——皇后并未穿朝服,只着一身素色常服,鬓边的金钗也换成了银簪,眼下的青黑竟比寻常妇人还重几分,哪有半分往日的雍容华贵。
“民女见过皇后娘娘。”郁筠丹再次行礼,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皇后搭在扶手上的手——那手背上竟有一道未愈合的划痕,还沾着些深色的药渍。
皇后摆了摆手,声音发哑:“坐吧,今日召你来,确实是想让你瞧病,但不是为老嬷嬷,是为我自己。”
郁筠丹猛地抬头,见皇后正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你别慌,我若想害你,也不会单独见你。前日拒婚的事,是我让陛下那样做的,你可知为何?”
不等郁筠丹回答,皇后就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了过来:“你先看看这个。”
郁筠丹接过玉佩,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面,浑身的血液就像瞬间冻住了——这玉佩的纹样她再熟悉不过,前世她临死前,从害她的贵妃袖中掉出的,正是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
“这玉佩……”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皇后见她反应,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看来你见过同款?这是宸王的贴身玉佩,十年前宸王离奇病逝,玉佩也跟着失踪,前日却突然出现在东宫的偏殿里。”
郁筠丹猛地攥紧玉佩,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入宫伴读后,曾多次撞见太子与贵妃私会,当时只当是宫闱秘事,如今想来,那些私会恐怕都与宸王的死有关!
“娘娘的意思是,太子他……”
“嘘——”皇后突然抬手打断她,侧耳听了听殿外的动静,随即压低声音:“我让你入宫,一是想让你看看我这‘病’——昨日我查东宫时,被人推了一把,染上了些寒毒,太医们都不敢说实话;二是想让你帮我查一件事,你父亲书房里,是不是藏着一份宸王当年的诊脉记录?”
郁筠丹刚要开口,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李德全的惊呼:“太子殿下,娘娘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放肆!本宫要见母后,你也敢拦?”太子的声音带着怒意,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太子带着十几个侍卫闯了进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郁筠丹手中的玉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母后,您竟把这东西给外人看!”
皇后猛地站起身,挡在郁筠丹身前,声音陡然拔高:“太子!你敢在长乐宫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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