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畔的风,总带着洗不净的旧岁寒凉。孟婆汤的蒸汽在奈何桥头萦绕千年,今日却飘来丝不同寻常的暖意——那是从往生镜旁的旧书堆里,翻出的半封染着桃香的信笺。
孟婆:(执木勺的手顿了顿,望向判官手中的信)这纸...倒像千年前人间江南的桃花笺,怎么会混在新魂的渡魂文书里?
判官:(指尖拂过信上模糊的字迹,眉头微蹙)方才整理百年前的滞留魂案,从个叫“沈桃夭”的魂魄遗物中找见的。奇怪的是,信没写完,落款却标着“予谢清辞”。
话音刚落,往生镜忽然泛起微光。镜中闪过成片桃林,粉瓣簌簌落在青衫男子肩头——那是千年前的谢清辞,正蹲在桃树下,给石桌上的信笺题字。
沈桃夭:(镜中突然浮现出女子的虚影,她踮脚探头看信,笑出声)清辞,你这“桃夭”二字写得太板正,倒不如枝头的桃花自在。
谢清辞:(抬笔的手一顿,耳尖微红,将信往她眼前递了递)那你添几笔?若写得好,今年的桃花酒,便多给你留两坛。
镜光骤暗,虚影消散。判官手中的信笺忽然飘起,朝着忘川下游飞去。两个鬼差刚要去追,却见下游飘来另一个魂魄——那魂魄身着青衫,眉眼竟与镜中的谢清辞有七分相似。
鬼差甲:(拦住飘来的魂魄,例行问话)姓名?阳寿几何?因何而亡?
年轻新魂:(茫然地看着四周,指尖还攥着半片干枯的桃瓣)我...不记得姓名了。只记得院子里有棵老桃树,树下总放着一张空石桌,好像在等谁...
鬼差已:(凑过来打量他,又看了看飞远的信笺)奇怪,他的魂息里,竟有和那信笺一样的桃花味。莫不是...千年前的旧魂转世?
信笺飞到年轻魂魄面前,忽然停住。泛黄的纸页上,模糊的字迹渐渐清晰——正是当年沈桃夭没写完的那句:“清辞,明年桃花开时,我还在桃树下等你。”
年轻新魂:(看到信上的字,突然捂住心口,眼眶泛红)我好像...想起来了。我等的人,叫桃夭。我等了她...一千年。
孟婆:(端着一碗没加汤料的清水走过来,递给年轻魂魄)这碗“忆魂水”,能让你看清前世的事。只是看了之后,便要放下执念,重新入轮回了。
年轻魂魄接过水,一口饮尽。往生镜再次亮起,这次映出的是千年后的场景:青衫男子坐在老桃树下,手里攥着半封旧信,直到白发苍苍,也没等到桃花树下的女子。临终前,他将信埋在桃树下,轻声说:“桃夭,我不等了,我去找你。”
新魂老妇:(路过奈何桥,看到镜中的画面,抹了抹眼泪)可怜哦,等了一辈子。我年轻时候,也在村口等过参军的丈夫,等了三十年,最后只等来一封阵亡信。
老妇:(拍了拍她的肩,叹气)可不是嘛。这世上的等,大多是一场空。但能有个人值得等,也算没白活一场。
镜光渐暗,年轻魂魄的眼眶里滚下泪珠——那是魂魄极少有的“忆魂泪”,滴在信笺上,竟让纸页上又多了几行字,是谢清辞的笔迹:“桃夭,我寻遍奈何桥,未寻到你的魂。若有来生,换我在桃树下等你。”
判官:(看着信笺上的新字,轻声道)原来这沈桃夭的魂魄,千年前因意外滞留人间,直到百年前才入地府,却因执念太深,迟迟不肯喝孟婆汤,只留下这半封信。如今谢清辞的转世魂来了,也算圆了千年的念想。
沈桃夭:(突然有轻柔的女声从信笺旁传来,一个淡粉色的魂魄缓缓显现)清辞...我就知道,你会来。
年轻新魂:(转身看到粉色魂魄,眼眶再次泛红,伸手想去碰她)桃夭?
粉色魂魄轻轻点头,指尖与他的指尖相触——没有魂魄相碰时的冰冷,反而带着桃花的暖意。信笺在两人中间展开,纸上的字迹渐渐连成完整的句子:“清辞,桃花开了又落,我等了千年。还好,你终究来了。”
孟婆:(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将木勺放回汤桶)罢了,这千年的执念,也算有了归宿。你们若愿同入轮回,来世或许还能在桃树下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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