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是在一阵剧烈的心悸中醒来的。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先一步感知到了巨大的异样。后颈传来一阵阵钝痛,伴随着某种陌生的、沉重的束缚感,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箍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其浓烈而熟悉的硝烟气息,霸道地占据着他的每一寸呼吸,将他牢牢地包裹其中,不容挣脱。
这气息……是张启山的。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强烈,仿佛已经渗透进了他的皮肤,融入了他的血液。
昨夜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不受控制的热潮、恐怖的甜香、门外兵刃的锐响、佛爷暴怒的嘶吼、还有……那撕心裂肺的刺痛和被强行注入的、几乎将他灵魂都撕裂的霸道力量……
临时标记。
这个词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脑海。
他猛地睁开眼,对上的是熟悉的客房顶棚,而非预想中冰冷的地面。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暴只是一场噩梦。
但后颈持续传来的痛楚和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宣告着占有与禁锢的硝烟味,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那不是梦。
他颤抖地抬起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向颈后。当触及那片明显红肿、带着结痂齿痕和清晰牙印的皮肤时,他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整个人剧烈地哆嗦起来。
羞耻、恐惧、茫然、还有一丝被强行打上烙印的屈辱感……种种情绪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臟,勒得他几乎窒息。他真的……变成了一个需要靠Alpha标记才能勉强稳住信息的怪物……
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齐铁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蜷缩起来,拉高被子死死捂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盛满惊恐和泪水眼睛,警惕地望向门口。
进来的是张启山。
他已经换下了昨夜湿透的衣物,穿着一身干净的墨色长衫,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梳理过,除了脸色比平日更加冷硬苍白些,看上去与往常并无不同。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在触及床上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时,掠过一丝极快极复杂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缓步走到床前。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把药喝了。”
那碗漆黑的药汁散发着浓重的苦涩气味,与空气中属于他的硝烟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绝望的桎梏。
齐铁嘴死死咬着下唇,泪水无声地滚落,浸湿了锦被。他看着张启山,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小兽般的恐惧和控诉。
张启山将药碗放在床头小几上,目光落在他哭得通红的眼睛和死死拽着被子的、指节发白的手上,沉默了片刻。
“昨夜之事,不会再发生。”他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标记只是权宜之计,为了稳住你的情况,也为了隔绝气息,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解释冷静得近乎残酷,将一场惊心动魄的蜕变和侵犯,轻描淡写地归结为“权宜之计”。
齐铁嘴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疼得发颤。他垂下眼睫,不敢再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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