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情况稳定之前,暂时不要离开这个院子。”张启山继续道,声音里听不出丝毫转圜的余地,“需要什么,吩咐下人便是。刘医师会每日来为你请脉调方。”
软禁。彻彻底底的软禁。
齐铁嘴闭上眼,更多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明白了。从今往后,他不再是九门之一的齐铁嘴,他只是张启山需要严密看守起来的、一个不稳定的麻烦,一个可能带来灾难的秘密。
张启山看着他无声流泪的模样,下颌线似乎绷紧了些许,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转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让外面潮湿清冷的空气稍稍驱散室内过于浓重的药味和信息素。
“把药喝了,凉了更苦。”他背对着他,声音从窗口传来,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
齐铁嘴慢慢地、慢慢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指尖颤抖得厉害,几乎捧不住那只温热的药碗。浓重的苦味冲入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腾。他闭上眼,像是赴死一般,仰头将那碗苦涩的液体一饮而尽。
从喉咙到胃里,一路都是灼烧般的苦。
看着他喝完药,张启山才重新转过身。他的目光在齐铁嘴苍白憔悴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最终落在他那截纤细的、微微颤抖的脖颈上,那里的齿痕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
“好生休息。”他最终只留下这四个字,便转身离开了客房,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房门轻轻合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
齐铁嘴维持着捧着空碗的姿势,呆呆地坐在床上,良久,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颓然倒下,将脸深深埋进尚且残留着那人气息的枕头里,肩膀无声地剧烈抽动起来。
窗外,雨还在下,敲打着屋檐,也敲打在他被禁锢的世界里。
院外,张启山站在廊下,看着密密的雨丝,面色沉静如水。副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佛爷,都安排好了。院里院外都是最信得过的人,绝不会泄露半分。刘医师那边也打点过了。”
“嗯。”张启山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另外……昨夜墙外窥探的人,身手极好,没能抓住活口。但留下了这个。”副官递上一枚小巧的、造型奇特的飞镖,镖刃在阴雨天里泛着幽蓝的冷光。
张启山接过那枚飞镖,指尖摩挲着上面一个极其细微的刻痕,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
“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他低声自语,将那枚飞镖紧紧攥入掌心,锋利的边缘几乎割破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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