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沟的晨露还挂在草叶上时,阿苗已经蹲在课堂后的小坡上,用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着什么。她的布包里露出半截旧药篓,是娘留下的,竹篾编的篓底有点破,她用麻线缝了又缝,现在正好装采来的草药。
“阿苗,挖到啥了?”楚芽芽抱着画本跑过来,辫子上别着朵野菊,是今早李奶奶帮她插的。她蹲在阿苗身边,看着土里冒出的几株绿芽,叶片上还沾着泥,“这是啥草?长得跟小扇子似的。”
“是翻白草。”阿苗用手指轻轻拂去草叶上的土,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我娘说它的根能止血,晒干了嚼着有点甜。”她小心地把草连根拔起,抖掉泥土放进药篓,“等攒多了,能给叶爷爷他们做药枕。”
楚芽芽翻开画本,铅笔在纸上飞快地画着:“我把它画下来,标上名字,这样大家就都认识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片干花,是片压平的紫菀,“你看,这是昨天晒的,李奶奶说能泡水喝。”
两人正说着,阿木扛着捆柴从坡下走来,裤脚沾着草屑,柴捆上还挂着个野蜂窝——是他今早掏的,说要给课堂添点蜂蜜。“你们在玩过家家?”他把柴往地上一放,凑过来看画本,“这草有啥用?能吃吗?”
“不能吃,但能救命。”阿苗把翻白草举起来,像展示宝贝似的,“当年我娘在山里崴了脚,就是用它的根敷好的。”她忽然低下头,声音轻了些,“她总说,草木比人懂事,你对它好,它就肯帮你。”
楚芽芽的铅笔顿了顿,在画本的角落添了个小小的笑脸:“那我们以后多给它们浇水。”
三人提着药篓往课堂走,路上遇见李奶奶在晒草药。竹匾里摊着紫苏、薄荷、蒲公英,阳光晒得药草冒出淡淡的白烟,空气里飘着清苦又温暖的香。“回来啦?”李奶奶翻了翻竹匾里的药草,“正好,把翻白草晾上,记得要摊开,不然会发霉。”
阿苗踮着脚把药草放进空竹匾,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孩子。李奶奶看着她,忽然从屋里拿出个旧本子:“给你看个好东西。”本子的纸页泛黄发脆,上面用毛笔字记着各种草药的样子和用法,旁边还画着小小的插画,有的叶子上标着“止血”,有的根须旁写着“消炎”。
“这是苏沐雪医生留下的。”李奶奶指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翻白草,旁边写着“生于坡地,根如纺锤,春采最佳”,字迹娟秀有力,“当年她在战地医院,伤员多,就把常用的草药都记下来,让战士们认得,免得采错了。”
阿苗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页,忽然抬头问:“苏医生也会在山里迷路吗?”
李奶奶笑了:“何止啊,她第一次进忘川谷,把蒲公英当苦苣挖了,煮的汤苦得战士们直皱眉。”她翻到本子最后一页,上面贴着片干枯的紫菀,“但她认药认得准,有次一个小战士被毒蛇咬了,就是她从石缝里找出的解蛇毒的草,救了那孩子的命。”
叶天然背着竹篓从外面回来,篓里装着新采的野山楂,红得像小灯笼。“在说什么呢?”他把山楂倒在石桌上,“刚在山脚下看见几株枸杞,红得透亮,摘了些回来,能泡药酒,也能给孩子们当零嘴。”
“叶爷爷,苏医生认的草,比我娘还多吗?”阿苗举着旧本子问。
叶天然拿起那片干枯的紫菀,对着光看了看:“她认的草,都带着股劲儿。就像这紫菀,别人只当它是野花,她偏说‘花开得艳的,药性都烈’,果然能治咳嗽。”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给你。”
布包里是块巴掌大的铜片,上面用錾子刻着几株草药,正是翻白草、紫菀和蒲公英。“这是当年医疗队的药箱上拆下来的,”叶天然指着铜片上的纹路,“苏医生说,刻在上面,就算急着赶路,也忘不了它们长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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