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树的樱花落了又开,转眼便是三年。
这年春日,沐阳正在祠堂修缮那尊木雕,沈煜抱着个竹编篮子走进来。篮子里铺着细棉布,放着几串刚做好的樱花糖,透明的糖衣裹着粉白的花瓣,在穿堂风里微微发亮。
“孩子们在外面吵着要呢。”沈煜把篮子搁在供桌上,指尖拂过木雕的衣角——那上面的樱花纹路经了三年香火,竟像浸了胭脂般愈发鲜亮。他忽然轻笑,“你说,它会不会也想尝尝甜的?”
沐阳放下刻刀回头,正看见沈煜拈起一颗樱花糖,踮脚往木雕唇边送。阳光穿过祠堂的窗棂,在他红衣上织出金网,腕间的铃铛随着动作轻响,倒比供桌上的铜铃更添几分活气。
“小心被村民看见,又要说是木雕显灵了。”沐阳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那颗糖,却没放进自己嘴里,反而塞进了沈煜掌心,“去年你说爱吃,我特意多熬了些。”
沈煜含着糖笑起来,唇齿间漫开清甜的花香。他忽然拉着沐阳往外走,穿过虔诚跪拜的村民,直奔后山的竹林。竹影婆娑间,他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木盒,里面是半块玉佩——正是当年合二为一的那块,如今被他小心地剖成了两半,切口处都刻上了细密的樱花纹。
“分你一半。”他把其中半块塞进沐阳手里,指尖与对方掌心相触时,两块玉佩同时泛起温凉的光,“这样不管走多远,都能知道彼此在哪儿了。”
沐阳刚要说话,却见沈煜突然转身,红衣扫过青石板路,惊起几只山雀。他追上去时,正撞见沈煜攀着老梅树的枝桠摇晃,粉白的花瓣簌簌落下,沾了他满肩。
“你看!”沈煜从枝头跳下来,手里捧着大把落英,眼睛亮得像浸了春水,“今年的樱花,比去年开得更盛呢。”
沐阳伸手接住他递来的花瓣,忽然发现他眉心的朱砂痣不知何时又深了些,像点在雪肤上的胭脂。他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雪夜,也是这样一双眼睛,在漫天飞雪中望着自己,说“等樱花再开,我就回来”。
远处祠堂的钟声又响了,这次混着孩子们的嬉闹声,顺着风飘进竹林。沈煜拉着他往回走,腕间的铃铛与玉佩的轻响缠在一起,倒像首不成调的歌。
路过姻缘树时,沈煜忽然停住脚步,看着树上层层叠叠的红绸笑:“你说,这些红绸里,会不会也有我们的一份?”
沐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最高的那根枝桠上,挂着块褪色的红绸,边角绣着两朵并蒂的樱花——那是三年前他们偷偷挂上去的,当时沈煜还说,要让姻缘树作证,往后岁岁年年,都要一起看樱花。
风过时,红绸轻轻扬起,恰好与沈煜红衣的衣角缠在了一起。沐阳伸手去解,却被他按住手腕。
“别解。”沈煜仰头看着红绸,眼底盛着漫天春光,“这样,它就知道我们一直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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