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的风卷着枯叶撞在破庙窗棂上,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苏晚蜷在供桌下的草堆里,额头烧得发疼,耳边嗡嗡作响。她能听见外头陈阿奶的动静——老人正用枯枝拨弄灶膛里的余烬,火星子噼啪炸开,映得她满是沟壑的脸忽明忽暗。
"阿晚?阿晚你醒醒?"陈阿奶的声音带着哭腔,"可算把你从冰湖里捞上来了......"
苏晚缓缓睁开眼。眼前是斑驳的泥墙,梁上挂着的蛛网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绸——那是供桌上的幡,原本该是给亡人用的。她动了动手指,触到身下粗硬的稻草,还有草堆里混着的碎瓦砾,硌得生疼。
"阿奶......"她的声音哑得像破了的陶碗,喉间泛起腥甜。
陈阿奶猛地转过身,枯树枝似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阿晚你说话了!大夫说你......"她哽住,突然扯着嗓子喊,"快来人!三姑娘醒了!"
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住在隔壁的王婶。她举着灯笼凑过来,灯芯结着灯花,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晃得人眼晕:"陈阿奶,可真醒了?方才王夫人差人来问,说要是没了......"
"闭嘴!"陈阿奶抄起烧火棍作势要打,"我家阿晚好好的,轮得到你在这儿说嘴?"
王婶悻悻缩了缩脖子,灯笼往地上一搁,转身走了。陈阿奶这才蹲下来,用袖口给苏晚擦脸上的血渍:"阿晚,你可吓死阿奶了。昨儿夜里沉塘,捞上来时人都冰透了,胸口都没了热气......"
苏晚抓住她的手。陈阿奶的手背上全是裂开的血口,沾着冰碴子,可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这双手曾给她梳过两千回辫子,曾在她发烧时守了三天三夜,用土方子熬姜茶,把灶膛里的余火全拨给她。
"阿奶,"苏晚轻声说,"我不是原主。"
陈阿奶的手顿住。
"我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苏晚望着梁上的蛛网,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现代实验室的白大褂、青铜匜上的云雷纹、坠崖时的风声。她摸向腕间,那里还残留着金纹的灼痛,"原主......她是怎么死的?"
陈阿奶的眼泪砸在她手背上:"你昨儿夜里被王氏的人拖去藕花池,说是救庶妹时犯了浑。可阿奶知道,你从小到大最是胆小,连杀鸡都要闭眼睛......"她突然掀开苏晚的衣袖,露出腕间的红绳——原主娘亲留下的遗物,"你娘临终前说,这绳子能保你平安。可王氏偏要说是你私通外男,把绳子扯了扔进湖里......"
苏晚的指尖抚过红绳上的结。原主的记忆碎片在眼前闪回:冰冷的湖水灌进鼻腔,王氏踩着她的手背把她推进湖心,庶妹苏明婳站在岸边,手里攥着半块染了香粉的绢帕——那是王氏身边丫鬟的"并蒂莲"花样。
"阿奶,"苏晚坐直身子,"原主的尸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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