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孟佑拖着行李箱走进那座熟悉又陌生的别墅时,傍晚的夕阳正将建筑物的影子拉得很长。庭院里的花草被打理得一丝不苟,透着一种过于规整的、缺乏生气的精致。
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客厅里那幅巨大的、程稀与张扬的婚纱照。照片上的男人笑得志得意满,女人温婉依偎,一派和谐美满。程孟佑的目光淡淡扫过,没什么情绪。
“佑子?”
一个略显迟疑却带着刻意温和的声音从客厅沙发处传来。
程稀放下手中的财经杂志,站起身。他穿着质地精良的家居服,头发梳得整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的目光快速地从程孟佑略显简单的衣着和那个不大的行李箱上掠过,随即脸上堆起更浓的、堪称欣慰的笑容。
“哎呀,真是佑子!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司机去接你啊。”程稀几步走上前,语气里带着一种表演性质的亲热,“在学校怎么样?是不是瘦了点?看看,这么久不回来,爸爸都想你了。”
程孟佑站在原地,嘴角扯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弧度,像是经过精确测量:“爸。”他应了一声,声音平稳,听不出多少波澜,对于程稀那番“想你”的煽情话语,他没有接茬,只是淡淡地说,“学校还行,不麻烦接了,打车也挺方便。”
他的反应显然不在程稀预料的热情剧本内。程稀脸上的笑容细微地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自然,只是那层欣慰的底色淡了些,多了点商场上惯有的圆滑。他伸手似乎想拍拍程孟佑的肩膀,最终却只是悬空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重复着,目光转向行李箱,“这次放假能住几天?”
“看情况吧。”程孟佑含糊地答。
就在这时,客厅另一侧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充满讥讽的冷哼。
程希语整个人陷在昂贵的懒人沙发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操作着游戏,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却清晰地穿透了游戏音效:“装什么清高呢。难得回来一趟,不就是又来要钱了吗?”
他的话像一根尖刺,精准地戳破了客厅里那层虚伪的和谐空气。
程孟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转向程希语,那个同父异母、被张扬和程稀宠得无法无天的弟弟,脸上那点礼貌性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管好你自己吧。”程孟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冰冷的硬度,“成绩单上的红灯还没摘干净,就有闲心管别人的事了?”
这句话精准地踩中了程希语的痛脚。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因为愤怒和被打断游戏而涨得通红。他“蹭”地站起来,将手里最新款的手机狠狠摔在柔软的沙发垫子上,发出沉闷的一声。他指着程孟佑,胸口剧烈起伏,气得嘴唇都在抖。
“你——!”他怒吼道,声音尖利,却卡壳了,显然一时之间找不到足够恶毒又有效的词汇来反击,只能愤怒地重复着,“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我!”
“希语!怎么说话呢!”一个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插了进来。
张扬从二楼的楼梯上快步走下。她穿着合体的丝绸长裙,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责备。她先是走到程希语身边,轻轻拉住他的胳膊,柔声说:“好了好了,别发脾气,一回来就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多不值当。”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程希语稍安勿躁。然后,她转向程孟佑,脸上的表情转换成了略带歉意的无奈,语气却隐隐含着指责:“佑子,你也是的。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你当哥哥的,不能让着点他吗?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最重要,何必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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