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味的冬天

入了冬，风里裹着刺骨的寒意，谢拾乐早读时总忍不住缩脖子，鼻尖冻得通红。这天他刚进教室，就看见抽屉里躺着个鼓鼓囊囊的绒布袋子，摸进去是暖乎乎的——是个橘子纹样的暖手宝，插电口还别着张便签：“提前充好电了，别冻着手。”

不用看字迹，谢拾乐就知道是花亦安。他偷偷转头，花亦安正假装翻书，手指却紧张地扣着课本边缘。谢拾乐把暖手宝揣进怀里，指尖戳了戳上面圆滚滚的橘子图案，心里甜得发颤，连呼出的白气都像是带着橘子香。

午休时，外面飘起了细雪。谢拾乐扒着窗户看雪，忽然感觉肩上一沉，一件带着淡淡皂角香的校服外套披了过来。花亦安站在他身后，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你穿得太少了。”

谢拾乐回头，正好撞进他带着担忧的眼睛里。“那你呢？”他看着花亦安只穿了件薄毛衣，伸手想把外套递回去，却被花亦安按住手。“我不冷。”花亦安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糖塞进他嘴里，“含着，甜的。”

橘子的甜意混着外套的暖意，顺着喉咙滑进心里。谢拾乐含着糖，忽然踮起脚，飞快地往花亦安冻得发红的脸颊上贴了一下——像雪花落在皮肤上，轻得几乎没有触感。

花亦安僵在原地，耳尖瞬间红到耳根，连呼吸都顿了半拍。谢拾乐也慌了神，转身就想跑，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跑什么？”花亦安的声音有点哑，伸手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再让我抱一下。”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教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叠的呼吸声。谢拾乐靠在花亦安怀里，能听见他跳得飞快的心跳，怀里的暖手宝和身上的外套，都比不上身边人的温度。

放寒假那天，花亦安把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塞给谢拾乐。里面除了满满一罐新做的橘子酱，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每一页都写着数学题的解题步骤，旁边画着小小的橘子涂鸦。“你数学总错的那几类题，我都整理了。”花亦安挠了挠头，“想我的时候，就吃颗橘子糖，或者看笔记本。”

谢拾乐抱着袋子，眼睛有点酸。他踮起脚，在花亦安唇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跑开：“我每天都吃橘子糖，每天都想你！”

花亦安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傻笑着掏出颗橘子糖含进嘴里。雪落在他的头发上，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心里装着的橘子味的甜，早就把冬天的寒意都融掉了。

整个寒假，谢拾乐的口袋里总装着橘子糖，书桌前摆着那罐橘子酱。每天晚上视频时，他都会举着笔记本问花亦安题，而花亦安总会耐心讲完，然后轻声说：“再等几天，开学就能见到了。”

开学那天，谢拾乐刚到校门口，就看见花亦安站在老地方等他，手里拎着一袋热气腾腾的橘子味烤红薯。看见他来，花亦安眼睛亮了起来，快步走过来，把烤红薯塞进他手里：“刚买的，暖手。”

谢拾乐握着热乎乎的烤红薯，看着花亦安冻得发红却带着笑的脸，突然明白——原来所谓的喜欢，就是冬天里的外套、暖手宝、烤红薯，还有永远揣在口袋里的橘子糖，是不管多冷的天，只要身边是这个人，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暖的，都是橘子味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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