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4-1)

\[正文内容\]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个房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我眼睁睁看着房东的手停在半空，食指还保持着抓挠的动作。他嘴角狰狞的弧度像是被谁用刀刻住了一样，连一缕汗珠都凝固在额角。

贝贝贴在我胸口的位置传来一阵灼热。那种温度不像是普通的发热，更像是有东西要从它体内钻出来，顺着我的皮肤往骨头里爬。我下意识地想把它甩开，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也被定住了。

"主线者，请确认立场选择。"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我听出来了，是女人的声音，但又不像林夕那样带着烟火气，反而透着金属般的冷冽。

补丁上的符文开始旋转。那些原本歪歪扭扭的针脚此刻像活过来似的，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光。我盯着那些闪烁的符号，突然觉得它们似曾相识——就像小时候发烧时，妈妈在墙上画的驱邪符咒。

胎记开始发烫。不是普通的烫，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铁片往我锁骨上烙。我疼得想喊，却发现连喉咙都被冻住了。就在这时，记忆像被打翻的玻璃杯一样哗啦啦碎了一地。

我看到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和现在的贝贝一模一样，闪着诡异的蓝光。"唯一成功体。"她对着镜头说，"实验编号0001。"

画面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贝贝玩偶，它们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每个胸口都缝着同样的补丁。有的补丁已经发黑，像是被火烧过。

"拒绝。"我听见自己说。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像是别人借用了我的嘴巴。

"警告，主线者不可退缩。"那个机械女声突然变得急促，"检测到强烈抵抗反应，系统即将......"

没等它说完，我猛地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身体恢复了知觉。我一把将贝贝摔在地上，转身就往门口冲。门框还在晃动，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房东扭曲的脸上。

"苏暖！"贝贝突然叫我的名字。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电流的杂音，而是完完全全的人声。我回头看见它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像两团燃烧的火焰。

就在这时，霉斑组成的脸突然张开嘴。那些黑色的痕迹蠕动着，渐渐聚成一张扭曲的笑脸。空调发出刺耳的嗡鸣，滴水声变成了尖利的笑声。

我冲到门口，发现门把手上缠满了数据线。那些银蓝色的光丝像蛇一样缠绕着门锁，在我伸手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你不能逃。"贝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墙壁、地板、天花板都在共鸣，"你是唯一的成功体，整个世界都是为你构建的。"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进度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血红的文字："主线者拒绝认证，系统崩溃倒计时：00:05:00"

我愣在原地。五分钟后会发生什么？这个破旧的出租屋会爆炸吗？还是说刚才那些定格的画面会突然全部复活？

贝贝滚到我脚边。它的右眼瞳孔恢复了正常，补丁上的符文也暗淡下来。"如果你现在逃走，"它轻声说，"可能永远找不到真相。"

霉斑组成的笑脸突然裂开，化作点点黑雾消散在空气中。空调恢复了正常的滴水声，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电子烧焦的味道。

房东三人组的身体开始抽搐。他们的手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拉扯。我看到那个纹身男的眼球开始充血，瞳孔变成了和贝贝一样的蓝色。

"时间不多了。"贝贝说。它的绒毛无风自动，补丁上渗出一丝丝银光，"要么留下来完成认证，要么......"

"要么什么？"我问。声音抖得厉害。

"要么整个系统就会崩溃。"贝贝说，"包括你在内的一切都会消失。"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倒计时变成了00:04:32，数字在不断跳动的同时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现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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