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第十天,米拉的意识体在叙事层中捕捉到一缕熟悉的震颤。
那不是清除者的机械波,也不是星际飞船的星尘轨迹,更像是……某扇老木门被推开时,门轴发出的“吱呀”声。
她顺着震颤的源头飘向城市中心的老街区。那里曾是城市的“心脏”,如今却被规划为“商业改造区”,沿街的骑楼被拆得只剩断壁残垣,施工围挡上印着“打造网红打卡地”的广告。
但在围挡的阴影里,有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店仍在营业。
店门挂着褪色的木牌,漆皮剥落处露出底下的红漆——那是被覆盖的“老陈记”三个字。玻璃橱窗蒙着灰,却能隐约看见里面摆着的旧物:缺角的搪瓷杯、磨秃的钢笔、用胶布粘了又粘的笔记本,还有个掉了瓷的铁皮饼干盒,盒盖上歪歪扭扭写着“留给阿婆的桂花糕”。
“是记忆收集者的据点。”战士的光球化为实体,铠甲上的樱花纹路微微发亮,“他们专收被清除者抹除的‘日常碎片’。”
米拉推开门,门轴果然发出清脆的“吱呀”声。
店里的光线很暗,却飘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柜台后坐着位白发老人,正用放大镜修补一本缺页的旧相册。他的手指沾着糨糊,袖口别着枚褪色的校徽——是五十年前的市立中学。
“欢迎光临。”老人抬头,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小同志,来看老物件?”
米拉的意识体泛起涟漪。她看见老人的记忆里,藏着一串被清除者抹除的影像:
——1978年的秋夜,中学生们在老陈记的煤油灯下写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
——1992年的暴雨天,老板娘阿秀把最后半块桂花糕塞进流浪男孩手里;
——2008年的雪夜,几个年轻人挤在店里躲寒,用老陈记的铁皮盒煮饺子,蒸汽模糊了玻璃上的“拆”字。
“这些……”米拉轻声说,“被清除了?”
老人放下放大镜,指了指墙角的铁皮柜。柜门上挂着把铜锁,锁孔里塞着根红绳,绳结是奶奶教女孩的“平安结”。
“清除者说这些是‘无价值的碎片’。”老人打开柜门,霉味混着桂花香涌出来,“可你看——”
柜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上百件旧物:
——张皱巴巴的糖纸,背面写着“给阿婆的甜”;
——截断了的红头绳,系着颗缺了角的银戒指;
——本缺了封皮的日记本,第一页写着“今天,我和小明分吃了最后半块月饼”。
“这些东西,在数据库里早被标记为‘无效数据’。”老人抚摸着那截红头绳,“但阿秀的孙子还留着她的银戒指,小明的儿子还留着那半块月饼的模具——这些‘没用的东西’,才是我们活过的证据。”
——店后·记忆仓库——
米拉跟着老人穿过堆满旧物的后巷,来到最深处的暗门。门后是间用老砖砌成的密室,墙上嵌着无数发光的相框,每张照片都泛着暖黄的光:
——1956年的春节,整条街的人挤在老陈记门口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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