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要下来吗？” (2-1)

宋思瑞关上自己卧室的门，把装着干净衣服的塑料袋扔在床上，整个人瘫进懒人沙发里。

房间里还残留着阿姨打扫时喷的柑橘香氛，但现在闻起来只觉得刺鼻。

他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江淮发了条消息

hgg：到家了，药也吃了。

后面加了个卖萌的表情包，用来掩饰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发完他就把手机扔到一边，仿佛那是个烫手山芋，然后抓起枕头闷在自己脸上。

"我到底对哥做了什么..."

枕头下传来他闷闷的哀嚎。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宋思瑞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抓过手机。

江淮的回复很简单。

小淮哥：嗯，多喝水。

宋思瑞咬着下唇，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回了个乖巧的猫猫点头表情包。

他把手机贴在胸口，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夜光星星贴纸。

那是江淮小时候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说是"怕黑的小孩需要星星"。

"叮"的一声，手机又响了。宋思瑞连忙查看

小淮哥：记得吃午饭，别饿着。

简单的一句关心，却让宋思瑞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飞快打字。

hgg：哥也是！别光喝咖啡！

后面跟了三个感叹号和一个小拳头表情。

发完他又觉得太刻意，正犹豫要不要撤回，楼下突然传来开门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宋思瑞浑身一僵，是宋哲川回来了。

"宋思瑞！下来！"

宋哲川的声音像闷雷一样从楼下传来。

宋思瑞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慢吞吞地走下楼。

客厅里，宋哲川西装笔挺地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前天晚上去哪了？"

宋哲川没有转身，声音冷得像冰。

"在...在江淮哥那里。"

宋思瑞站在楼梯中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扶手。

"江淮跟我说了，回你房间去。"

宋哲川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

"晚上林叔叔一家来吃饭，穿得体面点。"

宋思瑞机械地转身上楼，回到房间后立刻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

枕头下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但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情看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阳光已经变成了橘红色。

宋思瑞翻了个身，摸出手机。江淮又发了两条消息。

小淮哥：晚上要跟朋友玩，别等我消息。

小淮哥：记得吃饭。

宋思瑞盯着这两行字看了很久，突然觉得很委屈。

hgg：知道了，哥早点回去。

发完消息，宋思瑞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封面的笔记本。

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江淮"两个字，有的工整，有的潦草，还有的被画上了小心心。

他拿起笔，在新的一页上写道。

“今天从哥家回来了。他给我准备了蜂蜜水和药，还煎了蛋。哥的煎蛋还是那么好吃，边缘焦焦的，蛋黄却是溏心的。我可能又说错话了，问他我前晚有没有闹他，他说"那挺好"。这是什么意思？我到底说了什么啊...”

写到这里，宋思瑞的笔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写道。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哥的亲弟弟，这样至少...至少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正常"的。”

最后一句话被他用力划掉了，纸面都差点划破。

夜幕完全降临，宋思瑞站在窗前望着月亮。

其实没有月亮。

枕头下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宋思瑞回过神来，连忙查看。

是江淮发来的一张照片。

是他和欧阳玄夜哥的合照还有晚饭。

小淮哥：没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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