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小剧场7 (2-1)

褪色的AJ篮球鞋尖碾着水泥地裂缝里冒出的蒲公英，鞋底沾着几缕银灰色的染发剂。

江淮单肩挂着高中校服，另一只手攥着车钥匙，不耐烦地瞥了眼手机——17个未接来电，备注全是“苏阿姨”。  

“你发誓不告诉我妈妈！

宋思瑞的声音从生锈的消防梯上传来，带着回音。

他正往自己脑袋上倒染发剂，银灰色的液体顺着发梢滴下来，蹭到了印着江淮毕业照的校徽上。

江淮举起手机录像：“这叫犯罪证据。” 

“删掉！”

宋思瑞伸手去抢，结果染发剂瓶子从消防梯上滚落，在江淮脚边“啪”地炸开，溅出一地紫色泡沫。

江淮低头看着自己鞋上新增的“艺术创作”，嘴角抽了抽：“……你完了。”  

宋思瑞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嘴硬：“反正你也不会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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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篮球场开裂的边线上，分享一瓶冒着泡的薄荷汽水。

吸管弯成心形，宋思瑞固执地只咬自己那端，像某种幼稚的宣示主权。

“志愿表你真填了二中？”宋思瑞突然问。

江淮喉结动了动，汽水瓶身凝结的水珠滑落，模糊了“全市青少年篮球赛冠军”的烫金字。  

“总得有人治你的脑残。”他淡淡地说。  

宋思瑞撇撇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刀：“那先帮我处理这个。”  

江淮皱眉：“什么？” 

宋思瑞揪起自己一缕银灰色的头发，发梢还粘着一块嚼过的口香糖：“染坏了，剪掉。”  

江淮盯着他看了两秒，接过剪刀。  

咔嚓。  

一缕银发落在江淮掌心，惊飞了旁边啄食的麻雀。  

剪刀刃不小心划过江淮的指尖，渗出一滴血珠。

宋思瑞“啧”了一声，翻遍口袋，最后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卡通创可贴——印着他们小时候最喜欢的蓝色卡通小花。  

他低头给江淮包扎，睫毛在夕阳里投下细碎的阴影：“反正你会成为很厉害的初中生。” 

江淮捏他耳垂：“染发剂过敏了还敢嘴硬。”  

宋思瑞的耳后确实红了一片，但他只是耸耸肩：“小问题。”

两个影子在夕阳里越拉越长，篮球架上挂着的篮网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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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亮起，锁屏上“苏阿姨”的未接来电变成了18个。 

宋思瑞嚼着冰块，含糊不清地问：“你说妈妈会先发现染发，还是发现我撕了暑假补习班报名表？”  

江淮突然站起身：“发现你偷穿我珍藏的限量球鞋。” 

宋思瑞跳起来时，左脚AJ的鞋底突然脱落，飞出三张皱巴巴的十块钱。  

“靠！”他手忙脚乱去捡，江淮已经弯腰抢先一步。 

“还我！”宋思瑞扑过去抢。  

江淮高举着手，嘴角勾起恶劣的笑：“藏私房钱？胆子不小啊。” 

“那是我存了三个月的！”宋思瑞跳起来够，却因为鞋底掉了半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江淮下意识扶住他，结果两人一起跌坐在长椅上。  

路灯“啪”地亮起，昏黄的光笼罩下来。江淮趁机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黑色临时染发剂，对着宋思瑞的脑袋就是一通狂喷。  

“江淮！！”宋思瑞挣扎，“你这是毁灭艺术！”  

江淮单手按住他后颈：“是拯救你的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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