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开

院长人也有些意外，随即回过神来，让我去收拾行李。

看着洗得褪了色的旧衣物，这些不是我想带走的东西。走到后院，搬开大竹篓，里面有只白猫。

它抬头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看着它日渐鼓起的肚子，我还是想带它走。

过了半小时，当我背着一个旧书包出来的时候，川先生和川太太主动想要接过去，被我巧身躲过去，道：“没关系，包有点脏，我自己来吧。”

“圆子，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女儿了，”没想到川先生却又一次上前，笑着拿过了书包，“脏书包又怎么了。”

川太太则抱住了我：“小圆，不要怕，慢慢相信我们，好吗？”

我看着川先生已经抱在怀里的书包，点了点头：“嗯。”

一路有惊无险，还好川氏夫妇没有说什么。

等汽车开进院落，在一片树阴处停下，我推开车门，先看向书包。川先生知道我还有些不放心，便将包还给我，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我们小圆很宝贝自己的物品呢。”

“孩子的东西也是她的私人物品好不好。”川太太表示理解，牵起我的手一边向着房子走去，一边介绍道，“这边是花园，那边是菜园，我喜欢种点小菜。那边就是我们的房子了。”

房子很大，是独栋的三层别墅，刷了淡绿色的漆，门前有一架白色秋千。很漂亮，像童话一样。虽然我并没有真的见过童话里的房子长什么样。

“好看。”

“你喜欢就好呀。”川太太笑起来，声音像她身上的栀子花香一样沁人心脾。

这就像梦一样。

我不禁回过头，梦里回过头的时候，我总能看到白猫在身后远处望着我，它坐在孤儿院的门口，不知道是在迎接我，还是在目送我。

我又抱紧了手中的包，带着它一起走进这所漂亮的大房子。

我离开孤儿院了，离开了过去，离开了那个走不出、醒不来的梦。

房子一楼有会客室、卫生间、厨房、客厅和一间客房，二楼有棋牌室，三楼有阳台和卧房。

“先生太太回来了，”正推开我房间的门，看到一个穿着长衣长裤的中年女人在铺床，她见到川氏夫妇，热情地笑着，“小姐也回来了。”

这话叫人心里暖暖的，回来了，回家了，仿佛这里是我的归属。

“罗姐，你先休息下吧。”

“诶，好。”

“圆子，明天我们去给你登记户口，改个名字吧？”川先生用商量的语气问我。

从我记事起，院长就叫我圆子，院里其他的孩子也是院长起的名字，彼此也就一直那么叫。

“好的。”我乖巧地回应，也期待着一个新名字。我知道，普通孩子都有姓名，有姓有名。

“没关系，以后我们私下还是可以叫小圆或者圆子，在外面就叫大名。你有喜欢的名字吗？”

我低着头想了想，脑中却只有空白。

“嗯……没有。”

川先生和川太太陪着我坐在床沿，阳光透过纱帘柔柔地暖住了整个房间，床很软，还有淡淡的香。

我有些拘谨，手不知道怎么放，纠结地摆弄着。

“叫川予怀？”

“川伊云吧。”

“川……予云？”

我偷偷去窥探两人的神色，还好，他们都笑着。

“好啊，这是圆子自己想的名字。”

川予云，穿雨云。

拨云见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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