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轴转动时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像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撕扯。埃利安推开门的瞬间,走廊里的混乱声响扑面而来——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啜泣、还有重物撞击木板的闷响,像一锅煮沸的水,瞬间浇灭了房间里短暂的死寂。
伊莎贝拉紧随其后,蓝宝石胸针在昏暗的光线下闪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看来不止我们两个。”
走廊是典型的哥特式风格,拱顶高耸,两侧墙壁挂着罩着防尘布的肖像画,布料被风(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掀起边角,露出画中模糊的面孔,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来人。地板是深色的大理石,缝隙里积着灰,几盏壁灯忽明忽暗,光线勉强勾勒出前方聚拢的人影。
“让开!都给我让开!”一个高瘦的男人正试图踹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他穿着笔挺的黑色燕尾服,袖口绣着银线花纹,却被不知何处来的污渍弄得狼狈不堪。听到开门声,他猛地转过身,眼神像被激怒的野兽,“你们是谁?看到我的手杖了吗?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说到一半,他突然愣住,眉头紧锁,“我父亲……是谁?”
记忆断层的痛苦在他脸上炸开,刚才的暴怒瞬间崩塌成茫然。埃利安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戒面是鹰隼形状的纹章,与自己怀表上的花纹风格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看来我们都一样。”一个平静的女声从人群后方传来。埃利安循声望去,一个穿着深紫色长裙的女人站在阴影里,年纪约莫三十岁,头发一丝不苟地挽成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珐琅镜,正对着镜面端详自己,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慌乱,“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身上的东西或许和自己有关。”
她晃了晃手中的镜子,镜背上刻着一行细密的花体字,埃利安离得远,只能看清末尾的字母“L”。
“和自己有关?”之前踹门的男人突然暴躁起来,他指着自己的燕尾服,“那这破烂能说明什么?说明我是个给人提鞋的仆人吗?”他的目光扫过埃利安和伊莎贝拉,落在埃利安手中的怀表上时,瞳孔缩了缩,“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埃利安下意识地将怀表攥紧,表壳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一个怀表。”他没有多说细节,直觉告诉他,在这片迷雾里,任何信息都可能成为刺向自己的刀。
“我叫阿尔弗雷德……至少我口袋里的名片是这么写的。”一个年轻的男孩怯生生地开口,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穿着浅色西装,领带歪在一边,手里捏着一张被揉皱的卡片。他说话时声音发颤,眼睛通红,“我醒来时在楼梯间,头好痛,总觉得忘了很重要的事……好像有个约定,要在今晚见一个人。”
“约定?”穿深紫色长裙的女人往前走了两步,灯光照亮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环,“什么样的约定?”
阿尔弗雷德用力摇头,眼泪差点掉下来:“想不起来了……就是觉得,如果见不到她,我会后悔一辈子。”他突然捂住头,痛苦地弯下腰,“头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被硬生生挖走……”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墙壁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一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里面嵌着的扩音器。那个苍老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在房间里听到的更清晰,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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