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者如斯 (2-2)

他看着我，笑着呲了呲牙，惬意的往后靠了靠，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老子给他胳膊打折（she）了……哎呦喂！卧槽！你说我怎么就他妈这么牛逼呢？！”

“不是……他不报警吗？”说实话，想到他把那个男的打成那样，我多少有些后怕，就怕那个男的报复他……

“他报警？真他娘的！他报个嘚儿啊！老子我当时录了他……偷那啥的视频，而且可是他先动的手……”他眼神望向窗外，声音变得有些飘忽，

“所以……唉……老瓷，你知道吗……我妈受这种日子受了20多年了吧，这是解脱，这叫解脱。我在哭，是因为她死了，是我从小以来的精神支柱塌了，所以我会难过，但是这对于她来说是不公平的。

老瓷……死亡永远不是哀伤的，是新生。怎么说……确实很操蛋吧。但活着不是为了‘活着’，痛苦的永远都是不是死亡本身。

我不是之前都给你讲过吗？你这样再让我讲一遍，显得我很傻诶？算了，我本身不就挺中二的。”

可是……

我也不知道我在可是什么？

他望向窗外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浓得化不开的茫然和空洞我无法为他母亲的逝去感到悲伤。

我甚至无法为他此刻这强装的“释然”感到一丝一毫的欣慰。

阿于还在笑着，眼神期待地看着我。

我有些僵硬的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牛逼……但是哥们儿，你好中二啊。”

“行了，”他拍掉我的手，“咱俩彼此彼此吧……”

“啊？”我有些不服气，“我……还好吧？”

“你可拉倒吧……”阿于从床头柜捞起一个橙子低头专注地剥着，指甲用力抠进橙皮，汁液溅出一点，带着清冽又微苦的香气。“我给你讲，你以前吧……”

“行了行了，打住！”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回忆以前那些尴尬的事情，阿于他妹妹现在应该是才刚满十八，还没高考呢……他们以后怎么办？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阿于，那你们以后咋办……你妹呢？”

剥橙子的动作顿住了。阿于的手指停在橙皮上，汁液沿着指缝缓慢流下。他抬起头，眼神有片刻的失焦，“我妹……额……哦，对，好像是要去我舅舅家住。就我舅家他们不是有个大女儿，还有个在上初中的小儿子吗？当时就是这么打算的……”

“那……你妹，高考……”

这个……” 他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这个我只能鼓励、支持、引导了，”他把剥好的橙子掰把剥好的橙子掰给我一瓣。

我不满的撇撇嘴，小声嘟囔：“你咋这么抠搜啊？”

“又不是只给你这点儿，倒是说你呀，你到底还读不读了？”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突然会提起来这事。

从开始上高一的时候，我就住进了精神病院。女人逼我逼的紧，课程倒是一点没落下。本身去年就该跟着一起高考的，可是样样都要考虑到，她还是没让我出院，就让我在病房里面再复习一年。大概到明年6月份，我应该就要高考了。

“书……还是要读吧……”我勉强的笑笑，“这已经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了，只要她想，谁能拦得住呢？……何况就没有人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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