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制药厂地下，真林秋萍的尸骨

我踩着出租车碾出的水花往铁门走，高跟鞋突然卡进砖缝。手机震动弹出最后一条短信："小心赵文昊表妹"。雨丝斜打进领口，锁骨处的疤又开始发烫。

铁门吱呀作响，生锈的合页挂着半截麻绳。手电光扫过"南江制药三厂"的残破招牌，墙根堆着发霉的纸箱，最上面那张印着"蜈蚣幼虫提取液"。碎玻璃在脚下咯吱作响，我贴着墙根往里挪，总控室配电箱开着，操作面板上留着新鲜脚印。

原料仓库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翻倒的货柜堆叠成歪斜的塔，白大褂半埋在阴影里，袖口沾着暗红血渍。我蹲下身捡起工牌，泛黄的照片上女人眉眼和我七分相似。背面刻着"0731-A"，部门栏写着"生物制剂研究组"。

走廊尽头锅炉房铁门虚掩，升降梯操作面板残留紫色药液。电梯下降时，负三层到负五层的数字全在闪。霉斑爬满走廊墙壁，剥落处露出"假体移植手术流程图"。主实验室的灯居然亮着，1997年度先进工作者合影钉在正中央——照片里穿白大褂的我站在C位，赵文昊的手搭在我肩上。

合影下方贴着"失败案例0731-A"标签，银色姓名牌在灯光下反光。我的手指抚过金属牌，冰凉触感顺着指尖窜上脊椎。冷冻舱区域红光闪烁，隔着玻璃看见与我容貌完全相同的女尸。她锁骨处的伤疤位置，和我一模一样。

实验记录本摊开在操作台，最新一页写着："0731-B型替换体已成功植入林家，记忆重塑进度97%"。我猛地翻开档案柜，志愿表复印件飘落在地。周婉仪的字迹在监护人确认栏格外刺眼，落款日期是1997年5月20日——正是高考前夜。

"你以为高考状元才是主角？"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我们选中你是因为够听话。"

我转身时撞翻试剂架，紫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诡异图案。女人耳垂戴着与周婉仪同款的珍珠坠子，嘴角挂着熟悉的讥笑。

"当年你弟弟求着用自己换你的人生剧本，"她抽出一张泛黄纸片，"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林秋萍。"

我夺过纸片，母亲笔迹赫然出现在"伦理审查补充协议"末尾。视频突然在监控屏播放，周婉仪面对镜头说："林秋萍顶替资格是她弟弟求来的"。

防爆闸门在身后缓缓闭合，警报红光中，我跪倒在地。通风系统开始抽气，广播响起四级生物安全响应启动的提示。冷冻舱碎片在脚边折射出万千个我，每个倒影都举着不同的志愿表。远处传来脚步声渐近，我盯着地面扭曲的影子喃喃自语：

"那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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