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纸袋的手在发抖,列车颠簸得厉害。碎花裙女人靠在门边涂口红,暗红膏体像凝固的血。她忽然抬眼笑:"林小姐,要不要尝尝新口味?"话音未落,车厢顶灯猛地熄灭。
黑暗中传来金属碰撞声,她袖口闪过寒光。我往后缩,后背撞到车窗。风从缝隙灌进来,带着消毒水味。对面老太太惊叫着抱紧毛衣筐,竹针撒了一地。
"砰!"
隔间门被踹开,灰夹克男人举着橡胶棍冲进来。碎花裙姑娘旋开口红管,注射器针头直戳我咽喉。我甩出弹簧刀划过去,她手腕一翻,金属外壳磕在刀刃上迸出火星。
"跑!"她突然喊。我愣住时,她反手扎进灰夹克脖颈。男人闷哼着抽搐,橡胶棍砸在铁皮墙上。
碎花裙姑娘拽我往连接处冲,身后又传来踢门声。"黑西装带队来了。"她喘着气说,"他们往南江市调了救护车,要给林建国洗胃。"
我踉跄着抓住扶手:"你到底是谁?"
"顾记者的学生。"她扯下假发套,露出短发和眉骨疤痕,"省报社派我接应。"列车钻出隧道,她脸上有道蜈蚣似的疤,跟灰夹克手背上的疤一模一样。
广播响起刺耳的电流声:"前方站点临时停运,请乘客......"
车门突然被拉开,穿制服的人影堵在门口。碎花裙姑娘把我推进厕所,自己转身迎上去。"查票!"她模仿列车员声音,"这边!"
我听见搏斗声和重物坠地声。弹簧刀抵住咽喉时,手机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照片:县医院ICU走廊,穿白大褂的男人举着吊瓶经过,他手背上有道蜈蚣疤。
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乱坟岗,穿雨衣的医生往建国胳膊上打针。那人身形瘦削,戴银框眼镜,正是昨晚威胁我的黑西装。
储物柜震动作响,纸袋里飘出张字条:"体检表原始记录,1997年5月21日,赵周二人之子注射尸毒疫苗。"我盯着"疫苗"二字,想起建国咳血时嘴角发黑。
列车急刹,我撞在门上。碎花裙姑娘跌进来,额头渗血。"他们包了整列火车。"她咬牙说,"顾记者被人泼了汽油......"
"所以你是来替死的?"
"我是来救人的。"她掏出打火机,火苗舔舐着车票边缘,"当年周婉仪高考作弊,我亲眼看见她把茶水泼在作文卷上。"
记忆突然清晰——七岁那年,我在村卫生所见过这个疤脸姑娘。她抱着发烧的弟弟求医,医生说没钱就别看病。
"你是......陈伯的女儿?"
"陈伯替你父亲顶罪才死的。"她点燃车票扔进马桶,"尸毒疫苗是赵文昊研发的,建国只是实验品。"
浓烟腾起时,列车员踹开厕所门。碎花裙姑娘挥刀逼退他们,把我推出窗外。我摔在碎石堆上,听见车厢里传来爆炸声。
手机又震动,新消息:"林建国正在洗胃,想见你最后一面。"附带的照片里,建国手腕内侧的刺青被纱布缠住,唯独日期清晰可见:0731-19970521。
我摸出建国给的纸袋,体检表复印件底下压着半张旧报纸。头条新闻标题模糊不清,唯独照片里穿白大褂的男人眉眼熟悉——竟是赵文昊。
隧道尽头透出光亮,穿橘色工装的铁路工人举着信号灯走来。我贴着山壁往南江市方向挪,帆布鞋踩到黏腻痰渍。前方传来救护车鸣笛,蓝光穿透晨雾。
我把纸袋塞进石缝,摸向裤兜时愣住——弹簧刀不见了。最后见到它是在列车厕所,碎花裙姑娘握着刀柄,鲜血顺着她指缝滴在瓷砖上。
救护车停在岔路口,穿白大褂的男人掀开担架布。我认出他手背上的蜈蚣疤,转身要逃却被按倒在地。针头扎进脖子时,我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麻醉剂的甜腻涌上来,最后看见建国躺在病床上,鼻饲管缠着半截蛇形纹身。
睁开眼时在消毒水味的房间里,窗帘缝透进惨白阳光。床头柜摆着保温桶,揭开盖子是熟悉的紫菜蛋花汤。母亲总说高考那年给我炖了三年补汤。
通知书被偷那年,我改写了一家人的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