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书被偷那年,我改写了一家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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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真相的背面 (3-1)

我缩在闺房的床上,指尖一遍遍摩挲胸口。那半张烧焦的纸片还在,隔着衣料烫得慌。昨夜火场里的热浪仿佛还贴在后背,周婉仪最后那句话在耳边转了整宿:"你不会知道全部真相的。"

厨房传来砂锅盖子的响动。母亲熬粥的习惯没变,总要用竹筷搅到米粒开花。可今早的动静不对劲——她搅得太用力了,木柄磕在锅沿发出"梆梆"声,像是要把米粒都碾碎。

我掀开被子下床,建国蓝布衫还在檐下滴水。衣角沾着泥,看着像从乱坟岗回来似的。母亲瞥见他进门时瞳孔缩了一下,舀粥的手突然顿住,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信纸,边缘焦黄。

红木桌上的油灯还没熄,放大镜压在复印件边角。晨光斜射进来,分数栏那道刮痕更明显了。原本的"543"被改成"643",红印盖在修改处,像是要遮住什么。我忽然想起高考放榜那天,周婉仪拍着我肩膀说:"你总分比重点线高四十分,肯定稳了。"原来她早就知道,我连本科线都没过。

底片盒背面的"删档备案"字样又浮现在眼前。两个红印形状完全一样,连印章右下角的缺口都对得上。这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留下的标记。

手指关节发白,捏着纸片的力道大得指节泛青。昨夜火场里,周婉仪说"你不配拥有这一切"时的眼神,和母亲现在躲闪的目光重叠在一起。原来她们都知道,从头到尾都是个局。

建国说要去照相馆取底片,裤脚却沾着青苔。那味儿我熟,村外乱坟岗的土最腥。半年前那个雨夜,医生把底片盒塞给他时说的话又响起来:"这是你姐的命根子,保管好。"后来医生被人推下桥,建国蹲在河边捞了半天,只摸回个空盒。

此刻他缩在墙角,怀里铁盒叮当作响。抖落灰烬时,一张残片飘出来。我的名字旁画着红圈,日期是1997年——高考前一年。

饭桌上只有碗筷碰瓷的声响。母亲夹菜的手悬在半空,油星溅到桌布上。建国低头扒饭,喉结滚动却咽不下一口。

"建国,昨晚医生家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筷子"当啷"掉进汤碗。他慌忙去捞,袖口露出焦纸边角。

"那你袖子里藏的是什么?"

手一抖,汤汁泼在桌布上。褐色液体渗进"双录备案"四个字,像血迹漫开。

母亲突然起身收拾碗筷,围裙带扫翻酱油瓶。我盯着那团黑渍爬上复印件,忽然听见自己声音:"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建国退到墙角,纸团从袖中掉落。我弯腰捡起——是原始名单残片,他的手指甲掐进我手腕:"我以为...我以为帮你考上大学就够了..."

"所以你就看着我嫁给赵文昊?看着我被他们玩弄?"

"我怕你说出真相会疯掉!"

我甩开他的手,他撞倒陶罐。满地碎片映出两人扭曲的脸,母亲攥着酱油瓶站在阴影里,脸上不知是泪还是汗。

煤油灯将撕成两半的复印件投在墙上,像道狰狞伤口。我手指摩挲纸缘,血珠渗出来。原来不是我改变了命运,是我终于看清了它。他们以为我是待宰的羔羊,却忘了刀也是我磨的。

蘸着墨汁在母亲账本空白页写下"1998年7月 计划反制",笔锋划破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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